“啊呀!”溫教授大叫一聲,這谷茂林敢情是泡在槽車洗了一把澡,可惜了這一車65度的大曲酒啊!
谷茂林站了起來,渾身濕透,連解放鞋走起路來也是“吧唧吧唧”直響,身上的軍裝不住地往下滴酒,很快就把腳下洇濕了一大片。此前他聽排長王珂說過在養蛇張大哥家里的試驗,現在想想,這極可能是一個比較穩妥的辦法。
做人可以沒有理想,但夢想還是可以有的,說不定一不小心就實現了呢?
“你這是?”葉榮光不解,但是養蛇的張大哥看的明白,溫教授很快也看明白了
溫教授的心在滴血,他嘴里真想大罵“敗家子”,這車白酒啊,現在就算是能剩下,被小谷子泡過了,還能喝不?
“葉教授,讓我去吧。”谷茂林雖然全身濕透,但軍人姿態不減。如果這樣就算蛇想攻擊人,不等到面前,也應該有所忌諱。
“老葉,我看可以試試。”心痛歸心痛,溫教授有些松動。
趁葉榮光還在猶豫,谷茂林“哧溜”一下鉆過去,下到斷崖,向對面爬去。
“各就各位,老溫你和王珂準備消防車,小張你做好抓蛇準備,偏偏你要全程把資料拍下來。”葉榮光一看,谷茂林此時已經上了老鷹嘴。來不及多想了,他手持噴槍,心想只要那條蛇出來,自己立刻打開開關,將這2000斤65度白酒噴出去,來場人工“降雨”。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小谷子的安全。
再看谷茂林,他上了鷹嘴石便放慢了腳步。如同探雷一樣,小心翼翼走得很慢,一身濕衣緊貼身上,像在尋找什么。如果有人能看得見他的臉,一定會發現他雙目如炬、意念如錐,只刺那塊鷹石底下。
王珂的雙手此時雖一直未離消防車的壓柄,但身子卻生生硬側過來,目不轉晴地叮著谷茂林一舉一動。
又走了數步,谷茂林如同被施了魔法,定定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思索什么。
斷崖這邊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撲通”谷茂林盤腿坐了下來,就坐在那只活雞前,嚇得那雞“嘎嘎”大叫。谷茂林手里拿著笛子湊到嘴邊想吹,可是猶豫一下,他又放下了。接著,幾乎讓所有人都差點噴鼻血。谷茂林竟然趴下去了,匍匐著向西、向前爬去,一直爬到鷹石的最前端。
那邊也是懸崖,正是蛇穴所在,每次黃金眼鏡蛇都是從那里爬上來的。
谷茂林曲躬著身子,難道是想鉆進蛇穴去?
接著谷茂林拿笛子的手,竟然也向下伸去,顯然是想把笛子插到蛇穴里,去撥弄挑逗那些黃金眼鏡蛇,啊!瘋了嗎谷茂林?
此時,甭說葉榮光了,就是王珂也急得抓耳撓腮,你自己不要命也就算了,還想拖累這刀峰上的一群人。他恨不得沖過去,把谷茂林這個比自己還愣的兵,拽著兩條腿拖回來,然后倒吊在刀峰上,三天三夜不給飯吃,再痛打五十大板……才解恨!
因為遠,眾人聽不見、也看不見谷茂林趴在那里,到底在搗鼓什么。總之,人們只看見他歪著頭,嘴一張一合,像說著什么。一只手向下伸得很長,貼著地面,歪著腦袋趴在那里,像個頑皮的孩子在田埂的洞穴里“掏螃蟹”。
這不要命嗎?虎口拔牙,不,這是蛇口捋須也!
總之,誰也不知道谷茂林是怎么想的?在干什么?
王珂急的就差要跺腳了,此時,他求援似的看看對面的溫教授,而溫教授與他一樣,也如同火燒眉毛,兩眼圓睜如銅鈴,死死盯著老鷹嘴。
不能再等了,跑得快,大不了回頭吃咸菜,跑得慢,怕是谷茂林要在那里被蛇拽。
“蹭”一下,王珂松開手,轉身就沖,一直到葉榮光教授的身后,側著身,鉆了過去。未及眾人反應,他手腳并用已經爬過斷崖,一騙身上了老鷹嘴。
這一下,把葉榮光駭得魂飛魄散。一個小谷子就夠大家受的了,又加上一個不要命的小王珂。
“你……”可未等葉榮光教授張嘴,身邊“蹭”又一個人鉆了過去,誰?養蛇的張大哥。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養蛇的張大哥一看王珂也沖上了老鷹嘴,立刻豪氣頓生。雖說他不知道王珂怎么想,卻認定他上去是要幫谷茂林的忙。
嘿嘿,要說打架,兄弟一心其利斷金。可要說幫忙抓蛇,那可是舍我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