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員于德本看看王明生,又看看范曉昭,似乎有難言之隱。
王明生很識趣,他立刻站起身說:“排長,我先出去。”
范曉昭也明白了于德本的意思,站了起來說:“王珂,你先吊著水,我去對面服務社買點東西。”
“說吧,沒有外人了。”王珂對于德本說。
于德本走過去把門關好,這才回過頭來問王珂:“老珂子,這就是那天你打電話找的那個?”
王珂聽的懂,自己那天在連部打電話,這于德本沒少偷聽自己的電話,可那又怎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行哦,進展挺快,飯都送上了。”衛生員于德本一指桌上的飯桶。當年,他和王珂去醫野戰醫院送胡新銳看眼睛,王珂也是三下五除二拿下吳湘豫的,這兩個女兵真是不差上下。
“老于,你別齷齪行不行?我們在人家通信總站施工呢,我們排開水都是在人家那里灌的呢。都是戰友,相互關心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三位班長在一邊聽到兩人斗嘴,都擰過頭去。
“行行行,算我齷齪了,說點正事。”
于德本臉色一肅,對王珂說:“老珂子,今天下午連長的一件軍裝丟了。”
“什么意思?”王珂一愣,連長的軍裝丟了,與指揮排有什么關系?指揮排離連部最遠,再說下午就自己一個人在家,腿都這樣了,有心想去連部也走不了啊。
“我是說,你下午確定是一個人在家的?”衛生員于德本再問。
這不廢話嗎!王珂看著衛生員于德本,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你懷疑是我們排有人偷的?”
這不可能,下午全排都去施工了,自己在家也沒有出去,根本就沒聽到排里的人回來。
“排長,下午李進請了一回假,說回來看看你,你沒見到他嗎?”
“李進回來過?”王珂一聽也有些懵,下午自己疼痛難忍,確實迷糊了一會兒,也許他看到自己睡著了,又回去了。
“老珂子,你說李進會不……”
王珂一舉手,攔住了于德本的話。“不可能,李進在整個施工中,表現突出,你們沒有見到,整個工地的水泥搬運都是他一個人干的?”
這話不假,一個表現這么好的戰士,怎么會為了一件軍裝,去動歪心思呢?
“對,也許是連長看走了眼,根本就沒丟。”
“等等,咋回事?”王珂看著衛生員于德本,越聽越糊涂。
“是這樣的,今天有太陽,通訊員小白就把連長剛穿幾水的軍裝洗了,可是下午回來收的時候,卻變成了舊軍裝。不算丟,最多算換。”
“那連長就懷疑到我們排了?”王珂憤憤地問道。
“連長可沒有說什么?只是指導員聽說下午李進回來過,也只是懷疑……”
“老于,這件事可大可小,我們指揮排的兵不可能去干這樣的事!”說到這里,王珂自己禁不住打個冷顫,李進昨天剛剛從自己這里拿走一件干部服。可是如果要偷,又何必……
“算了,老珂子,不討論這件事,現在來說說你的腳,到底是怎么回事?”衛生員于德本這才想起來,自己兩天沒見到王珂了,晚飯也沒見到。飯后到了指揮排,才知道王珂在門診部吊水,根本不給商量,他就跟來了。
“真就是蹭破了一點皮。”
“少來,如果蹭破皮會又吊水,又配拐杖?”
王珂這才意識到,剛剛沒有把這拐杖收起來,現在想瞞也瞞不住了。
“老黃,你是最老的班長,我知道你不會撒謊,老珂子到底怎么了?”衛生員于德本話鋒一轉,問黃忠河。
老班長黃忠河為難地看向王珂。
“算了,你們不說,我去問值班醫生。”衛生員于德本佯裝要走。
“別別別,我說,讓小釘子扎了一下。”
“讓小釘子扎了一下?到底是多大的釘子?”
王珂用拇指掐了一下食指,比劃著說,“就這么一點點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