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了五袋奶粉打底,全連從周一早晨,一直睡到周二早晨八點才陸續有人起來。
全連整整睡了三十個小時。
可是一起床,有意識清的開始到處找昨天喝的東西。
有意識不清的,紛紛打聽,昨晚好像有人喂自己喝了什么。
而全連去干活,回來睡覺最少的僅有王珂一人。
現在全連去干活的,都遇到一個極大的問題,沒有一個人起床后,手指頭能伸的直,全是麻的,端不住碗,拿不住筷子,刷牙洗臉都有障礙。
周二上午十點多,唐協理員帶著后勤部政治部的兩名干事就來了,點名采訪兩個人。
一個是年齡最大的大胡子田連長,一個是輕傷不下火線的指揮排長王珂。
王珂一聽來人采訪,找了一個理由就溜了。
一方面是想溜,另一方面,他還是不放心范曉昭,那天她和自己拼的很厲害,連續磨通了兩雙掛膠手套。這個大小姐如同一個女瘋子,那干活的潑辣勁,不亞于自己排里的李進。
連部的暖瓶里,一股奶腥味。在給客人倒水的時候,讓大胡子田連長好不高興。
“文書,嗯,這是咋回事?”他看到文書給政治部干事倒的水,當場必飚。在大講艱苦樸素的年代,連部竟然用暖壺裝牛奶。
文書也挺冤枉的,心里話,昨天晚上是誰說的,挺美,還有沒有?
“你們越來越資產階級了,嗯,竟然用暖壺裝奶,嗯?這牛奶哪來的?”
一看大胡子田連長真的發火了,完全忘記了昨天的事。文書有些慌,便朝新任炮兵股長胡志軍看去。
“田副營長,田副營長,這事不怨文書。”
“不怨他怨誰?嗯,我們都在睡覺,嗯,他在家竟然敢用暖壺裝牛奶。”大胡子田連長起說越氣,完全忘記了面前的兩個客人,他怒氣沖沖地和胡志軍說。
“這是指揮排長干的。”胡志軍并沒有回懟過來,而是用一種調侃的語氣,遮擋自己那份得意。
“他?他跑到連部來干啥?”
“老田,看來你真的睡迷糊了。”副連長魯澤然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老田,這牛奶你我,乃至全連昨天晚上都喝了?應該是王珂和文書,給我們每個人都灌了一茶缸。”
“嗯?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嗯?”
大胡子田連長大吃一驚,兩位干事頓時笑起來,還有這樣的人啊,喝了人家的牛奶竟然不記得了。
“昨天早晨,全連回來后,連續三頓飯都沒有吃,指揮排長便去服務社買了五袋紅星奶粉,讓炊事班沖了,給全連每個人都灌了一茶缸。”
“老胡、老魯,嗯,你們說的是真的?”
眾人一起點點頭,副連長魯澤然補充道:“這事絕對假不了,炊事班副班長胡大蘿卜,今天一大早就來和我匯報了。”
“哎呀,嗯,五袋紅星奶粉可不少錢啊,嗯,文書,快去把指揮排長找來。”
“別找了,指揮排長躲起來了。”
“躲?躲啥?嗯,躲過初一能躲過十五嗎?嗯!”
大胡子田連長的話,一下把眾人惹得哈哈大笑。
兩位干事的筆,在“刷刷”地記。炮兵連無意中和一百三十名女兵們創了一個大記錄,十個小時,雙手搬走六千噸,而王珂,更是這個記錄中的傳奇。
后勤的第二次通報,當時參加大院施工的,可能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了,但是在這份通報下發后,整個京都軍區,上上下下都開始流傳兩個名詞和笑談,最后甚至流傳到了全國。
第一個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第二個是“搬磚”,王氏搬磚!
王珂到通信總站門口時,并沒有敢去打聽。他只是遠遠的在機務站和總站的路上,來回走著。
不過他拄拐的樣子很引人注目,不一會,總站的窗戶前就出現了幾個女兵,在那里指指點點。
特別是昨天晚上值班的那個女兵,一口氣沖上三樓,對著一個房間就喊:“范排長,你的那個王、王……珂又來啦!”
這一嗓子,如同起床號,頓時把整個三樓的女兵全部喊到窗戶前。
范曉昭羞了一個大紅臉,追著要打那個值班的女兵。
不過,所有的人都知道,就是這個王珂拄著拐跑來,送雀巢奶粉,讓女兵沖了給范曉昭灌下去,讓人沖熱水袋給范曉昭捂腰。
“范排長,瘋啥呢?”
“教導員,你看看她們,真討厭。”
“我看一點也不討厭,沒有人家王珂出的兩個主意,我看你們今天也起不了床。快去吧,去感謝感謝人家。別讓他拄拐在這轉來轉去,影響不好。”
“是。”范曉昭咬著嘴唇,臉紅到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