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同志,你們十一班出骨干,走一個還要再來一個嗎,你們班現在五個人,如果再來一個,豈不是變成六個人了?”
“隊長,你的意思,我們班現在還要來一個學員?”王珂驚訝了,現在干訓隊課程過半,馬上就要進山實訓了,怎么還會有學員來?
“是的,大隊已經通知,早則明天,遲之后天,你們班還要來一位插班的學員,而且人家指名道姓地要來十一班,要不彭應求,你去和大隊說一下?”
“那要是這樣,我看還是算了吧。”彭應求一下泄了氣,他呆呆地在郭志佳旁邊坐了下來。
看來這個插班生來頭還不小,自己是被活活擠出去的啊!
“老彭,我看算了吧,反正我們也還在一個中隊,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就安心地走吧!”高乃才幾個人圍上來,勸著他。
“你們才安心地走,是不是咒我呢?”彭應求莫名其妙地發起火,大家不再言語。王珂趕緊地拿起自己的書和筆記本,和中隊長郭志佳打個招呼,準備到中隊學習室去。
不管是誰來,都是未來戰場上的兄弟,唇齒相依,生死與共。
走到門口,他順手把那些信件也帶上,今天晚上抽空看一看,說不定還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辦呢!
走進學習室,里面已經坐滿了人,找了一個拐角,王珂把書和筆記攤開。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足夠多的,腦子里現在還是亂哄哄的。王珂隨手把連隊的那些信打開了。
這些信連郵局的門都沒進,估計是陳干事知道自己到干訓隊來,去到連隊收的。
首先拆開的是老班長老排長胡志軍的信,信中王珂得知,大嘴宋睿民已經代理指揮排長,谷茂林正式擔任偵察班長,羅紹環調到炮兵股幫忙,牛鎖柱接替羅紹環當了一班長。操,這樣偵察班只剩下三個新兵,那豈不是小鬼當家,老骨干全走了哇?!
還有一點不能理解的是,竟然老班長黃忠河還是沒有能代理指揮排長,如果不是南方的局勢,他可能就此結束軍旅生涯,今年就會復員。
信的最后,寫到很快就要結束國防施工,回到營房休整幾天,馬上去西山。
怎么又要去西山?看來南邊的形勢緊張不是空穴來風,邊疆一戰在所難免了。
接下來,他又看了大嘴宋睿民、谷茂林、新兵王明生、炊事班副班長胡言樓、副連長魯澤然等同志的信。
這些信已經沒有什么新的內容,無非是想念啊、珍惜過往情誼啊,一目十行,匆匆瀏覽,王珂就疊放整齊,那起最后那封從津門大學寄來的信件。
想都不用想,這封信肯定是葉偏偏寫來的。厚厚的一疊,還是一封掛號信。
掛號信最主要的功能就是“重要”,怕郵寄過程中弄丟了,類似今天的特快專遞。撕開信封,里面竟然掉出了三摞疊在一起的信件。
第一摞最厚的竟然是溫干爹的,他詳細地談了南邵村古河道考古和地下博物館建設的事,整整三頁,自始至終談的都是工作,只是到了信尾,才談及王珂的未來走向。滿滿的鼓勵,意思一但報效完國家而不能繼續留隊,就馬上來信告訴他,到津門大學來,他會親自輔導,做應考的準備。
王珂很感動,捧著這封信陷入了沉思,關心自己前途的人太多了,未來如果部隊不需要自己了,像溫干爹那樣做一名考古工作者的同時,去教書育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后面兩封疊在一起的,都是各兩張紙。第一封是葉偏偏寄來的,王珂上下一打量,快速地看一下,沒啥新內容,那些肉麻的話只能看一遍,多看一遍就會倒胃口。接著打開第二封,這一看,王珂被吸引住了,是葉榮光夫婦聯署寄來的。
信的內容首先是談兩條黃金眼鏡蛇的研究成果與去處,接著談了血毛桃的研究與培育,最后談了他們的困惑,這冀省也沒有什么地殼變遷,數千年來的氣候變化雖然有異,但也不至于會導致物種與植物的遷徙,到底是自然之謎還是人為之謎?葉榮光教授經向上級請求,似成立一個專項科研小組,繼續來破解這些謎團。
這兩個問題王珂也考慮過,只是從未想到,還有科研價值?
夫婦倆的信,表面上看起來也是談工作,信的結尾也有鼓勵,但是王珂讀的懂,葉榮光夫婦還是挺關心王珂的選擇,非常理性地對王珂的未來,做了一些假設。從假設中,更多的是有可能,比如有可能留在部隊,你會在哪安家?如果完成任務,你可能會如何選擇去向?
這種試探,雖然只字未提葉偏偏,卻又緊緊地圍繞著未來,將二人捆綁在了一起。
王珂笑笑,看來在上前線出發前,自己應該給葉偏偏、給溫干爹、給葉榮光教授再寫一封信,感謝他們給予自己的機會與力量,感謝相識一場的緣分,在祖國利益面前,自己別無選擇。面對可能出現的犧牲,讓彼此牢記這種友誼,有緣再見,無緣永別!
收好了信,王珂開始看書。
可是剛剛看了幾頁,就有位戰友走了進來,輕輕地拍拍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