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爾芙便穿上了一身月白色滾風毛繡玉蘭花的對襟棉坎肩和夾棉的同色旗袍,發梳小兩把頭。坐在了臨窗的榻上。
爾芙是個很省心的主子,平時也沒有活兒吩咐她們,便讓她們取了些做衣服剩下的邊角布料,隨便繡些東西,也學著繡了一個竹葉的小帕子,成天拿在手里頭,很是得意。
要知道這繡花,那爾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爾芙覺得自己蠻有天賦的,可是看見其他丫鬟面上那一眼就能看穿的假表情。爾芙也就放棄了這個工作,只是瞧著她們繡東西,時不時的讓人給自己繡上兩身小衣和帕子、鞋面等東西。
今個兒也是如此,爾芙坐在榻上吃了一碗熱粥。又吃了兩個小包子,便窩在一旁,看著她們繡花。
剛看了沒一會兒工夫,爾芙便察覺出了一絲不妥。
玉冰坐在一旁,只繡上一會兒工夫,便要搓搓手。爾芙細心瞧去,只見其他幾個丫鬟也都是這樣,一雙手都有些發紅。
“咳咳都停停手里頭的活計,聽我說上兩句話”爾芙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玉清忙放下了手里頭繡了一半的帕子,來到了爾芙跟前,“主子,可是需要蓄茶了”
“不是,你們都坐下,只管聽我說便是了。
平日里頭,我也不管咱們院子里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們都是好樣的,跟在我身邊有些委屈了,可是我也不能瞧著你們挨凍,可是那府里頭送來的炭火不夠用了。”爾芙微微抬了抬手,繼續說道。
爾芙雖然說的是問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今個兒玉冰在廊下說的話,爾芙聽見了,她不能說服自己當聽不見,也不能眼看著大家伙兒忍饑挨凍,即便是算不上挨凍了,爾芙也不希望大家伙兒受了委屈。
玉清低了低頭,心里頭有些糾結,自家主子就是這樣一個隨心的性子,平日里也不會像其他院子里的主子那樣子去爭寵,也不會管那些閑事,可是卻是個好心腸的人,難道自己真的要在自家主子心里頭戳上一把刀子不成
爾芙本來也就沒有指望著,這些人會說出管事嬤嬤克扣了份例的事情,爾芙也明白她們只是怕她傷心,所以露出了一個平和的笑容,繼續說道“行了,我也不為難你們,只是平日里若是院子里的東西不夠了,便開我的私庫,讓人買些送進來便是了,左右阿瑪當初送來的嫁妝不少,平日里鋪子也有盈利,總是能負擔得起一個院子的炭火蠟燭這些東西的”
“主子,那可是你的立身根本,你怎么能說動就動呢”玉清原本還能不說話,可是此時卻被爾芙的想法嚇了一跳,沉聲說道。
“那些銀錢不過就是死物,總不能讓你們都跟著我吃苦受累的吧。左右咱們院子里頭人也不多,府里頭還分了些份例,缺的那點,我還是能負擔得起的”爾芙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玉清有心再勸兩句,但是見爾芙神情堅定,再想到還有內務府分過來的包衣奴才們,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再心里頭打定了一個主意,一定要好好收著自家主子的東西,只花鋪子和莊子每年送過來的那些盈利銀子便是了。
其實只是爾芙手里頭的鋪子、莊子的收益,足夠這整個西小院的嚼用,完全沒有玉清想得那么嚴重,當然這話爾芙并沒有說出來,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爾芙,可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女,但是不代表蘇靈兒也不了解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