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四爺卻無比想留在府里。如果能和皇阿瑪商量,他才不想去趟這次渾水呢,留在家里老婆孩子熱炕頭啥么最好了,尤其是他的寵妾爾芙童鞋又剛剛曝出有孕。他還有些不放心呢
去年山東那塊地界,先是堤岸崩塌引發了水災,接著又是一場大旱,蝗蟲漫天,弄得二十五州縣顆粒無收,山東巡撫賑災不力。流民闖入京畿,鬧得康熙爺在朝上連著發了好幾天的火,更是直接從內務府撥出了一筆銀子救災。
可是事后,卻只是斬殺了一名最先發現災情的小小縣令,這事后頭若是沒有人插手,那四爺就是個最大最大的傻子,而如今康熙爺要南巡,過通州而不改乘船,反而一路往泰山祭天封禪,這完全就是要去那頭好好瞧瞧,這趟渾水真是讓四爺抽不出身。
四爺坐在馬背上,回眸看了看后頭一杏黃、一明黃兩架車輦,苦笑著看了看旁邊還在肆意跑馬的十三爺,捏了捏有些發僵的雙腿,揚了揚手里頭的馬鞭,翻身下了馬,將韁繩交給了馬奴,轉身鉆進了他的車駕補覺去了。
這頭,四爺剛換下一身土的袍子,準備窩在地毯上睡一會兒,外頭就響起了一個有些陌生的太監聲音,說是太子有請,蘇培盛忙掃了一眼四爺,見四爺點頭,這才應了個聲,手上麻利的取過了干凈的袍子,伺候著四爺穿戴整齊的出了馬車。
同樣都是兒子,那太子的待遇就好多了,四爺剛一鉆進太子的車駕,便感覺撲面而來的熱浪,心塞塞的苦笑了下,低頭給太子胤礽見禮。
“自家兄弟,不講究這些虛禮,快些落座吧”太子自小就跟在康熙爺身邊長大,一身弓馬功夫不如幾個兄弟,但是漢學卻是最好的,身前又有直郡王胤禔那貨能征善戰,便越發的不愛動彈了,在幾個兄弟里比最愛舞文弄墨的三貝勒胤祉還要瘦弱兩分了。
四爺微微拱了拱手,這才坐在了太子爺下首的軟凳上,看著太子那還有些蒼白的臉頰,輕聲問道“去年南巡,太子哥病了好些日子,如今瞧著還有些不大好呢”
“孤都29了,若是放在旁的人家,怕是都抱上孫子了,這身子自然不如原先了”太子爺瞧了眼外頭正在跑馬的胤祥,似有些感觸的說道。
四爺蹙了蹙眉,接過了太子爺的話茬,“太子哥盡胡說,您就是成日悶在宮里頭不出來,這才弄得好像病西施了似的,照弟弟說,等開春的時候,你就和弟弟去莊子上住上些日子。咱們跑馬打獵,雖然比不得在熱河痛快,但是也松泛松泛身子,你也就知道你正是好時候呢”
“若是有機會。孤倒是真想跑兩圈,可是”太子想著那肆意跑馬的痛快勁,倒是提起了幾分精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剛說完眼中就閃過了一絲隱晦。閉口不提這茬了。
四爺勾了勾唇角,也不催促太子,但是瞧著太子爺那病弱的樣子,心里頭還真想讓太子爺能多出來走走,總是悶在那四方天里,那還真是不太好,原本四爺也覺得京城的天比旁的地方都藍幾分,可是自打去莊子上小住過一段日子后,四爺覺得自家側福晉說的有道理,這人就是該多活動活動。成天窩在府里就是不是個事。
想到這里,四爺原本緊蹙的眉頭瞬間就展開了,想著那小妮子那副小孩子的脾氣,居然也有了身孕,便覺得挺有意思的。
太子瞧著往日總是板著一張臉的老四露出少男情懷的表情,倒是起了一份打趣的心思,朗聲開口“這圣駕還沒到江南,難不成四弟就惦記起了江南那花朵兒似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