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花門到正院之間,不單單要穿過一道花廳,還要經過一個小小的庭院,算不得太近,但是也不并太遠,而烏拉那拉氏卻顯得和爾芙格外的親近,一路上都拉著爾芙的手腕,好像爾芙就是她的好姐妹一般。
對此,爾芙很無奈,但是也不好甩開烏拉那拉氏的手,只能在心里猜測烏拉那拉氏是不是沒有吃藥。
“前些日子就聽四爺說起,妹妹這些日子的身子有些不大好,如今瞧著倒是真的,這會兒工夫就一腦門的汗,可是之前有孕生產的虧損沒有養好”烏拉那拉氏坐在上首,微抿了口清茶,笑著問道。
“勞福晉記掛了,妾身還好。”爾芙微微頷首,低聲說道。
李氏坐在旁邊撥動著鬢邊的綴著南珠的赤金細鏈子,似乎有些不耐煩的犯了個白眼,打岔的說道“福晉,妾身前些日子聽說爺不想大操大辦的過生辰,您可是辛辛苦苦準備了一個多月呢,給其他府的帖子也都發了出去,這怎么才好呢”
“算不得什么大事,年前山東那邊遭了災,連皇阿瑪都做主免了山東幾十個州縣三年的稅銀,爺不愿意大操大辦,自然也是為了將省下來的銀錢賑濟災民。
至于那些已經置辦下來的東西,倒是也不會浪費,現在天氣涼快了,臨時置辦的食材不怕放不住,其他那些東西,正好可以當做年禮送給爺身邊那些人的家眷了。”烏拉那拉氏之前聽四爺說起不愿意操辦的時候,真也是煩惱了兩天,但是這會兒李氏問起,她自然不會掉鏈子,仿佛臨時起意似的隨意的說道。
“還是福晉考慮的周全”李氏不尷不尬的說了句話,便繼續吃蜜餞喝熱茶去了。
烏拉那拉氏也不知道抱著什么心態,見大家伙兒都不說話了,她倒是很安靜的喝茶,也不張羅著散場,時不時的冒出幾句有的沒的的閑話,一直拖到日頭西斜,大家伙兒都餓了,這才好像發覺了什么似的,歉意的笑了笑,朗聲說道“瞧瞧,我真是忙糊涂了,倒是忘記了時辰,苦了幾位妹妹隨著我在這坐著了。
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也都快回去歇歇身子,我也該去看看花廳那邊安排的怎么樣了”
“是,妾身奴才遵命”眾人再次齊齊行禮,各自散去了。
重新回到西小院,爾芙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有些不安心的問道“今個兒福晉打的什么主意”
“奴婢不知,不過主子還是該小心些才是。”玉清也很無奈,好歹爾芙還是坐在房間里喝茶說話,可是她這個丫鬟卻是一直站在院子里吹風吹到了現在,別說她原本想著天氣正好穿的不多,即便是穿上厚棉衣,也架不住這么被冷風吹,更何況除了早飯吃的兩個饅頭,她都一天水米沒打牙了,早就沒有體力支撐體內熱量消耗了。
說著話,爾芙和玉清的肚子就發出了咕咕咕的腸鳴音,玉清剛要俯身告罪,爾芙就已經笑著吩咐她下去吃些東西,免得晚上要在外頭繼續罰站,餓壞了身子。
當然爾芙也沒有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吩咐小廚房送了熱湯面過來,哧溜哧溜的吃了個肚圓,瞧著已經打上了大紅色錦緞花結的剔紅錦盒,笑著搖了搖頭,隨意的走到了內室,身上帶著錦被在美人榻上躺了躺,聽見外頭越來越嘈雜的動靜,這才懶洋洋的起身,吩咐玉清、玉潔伺候她更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