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玲瓏一心想著宮外的情郎,平日都是窩在點心房里做些揉面攪餡的不見人工作,別說是有主子賞識了,那在宮里認識的人都是有限的,所以這也算得上是玲瓏唯一的希望了。
沒錢打點,即便是到了歲數也出不去,玲瓏這才求到了她面前,希望能趁著交泰殿那邊擺宴的時候。撞上她幼年無意中結識的一位皇子,想著憑借和那人幼年時的情分,讓那人給內務府那邊打個招呼,讓她能順順利利的離開宮門。也不至于一輩子窩在這紅墻黃瓦之間。
“你也別哭了,既然知道想靠著幼年的情分出去,那就趕快好好拾輟拾輟,也免得貴人一瞧見你這臉就火大,我也趁著毓秀姑姑沒回來的時候,趕緊把你塞進隨娘娘去交泰殿的隨行人員里去”韓嬤嬤看了眼含淚凝視她的玲瓏。從袖口里取出了一盒子上好的官粉,塞到了玲瓏的手里,低聲叮囑著。
東西送出去,韓嬤嬤由不得心疼的咧了咧嘴。
這還是娘娘用的好東西呢,之前瞧著她伺候的好,特地賞下來的,她想著平安順遂的度過一生,也便從未似其他宮人那般捯飭過,自打拿到手里就塞進了裝衣裳的箱籠里當熏香,這會兒倒算是成全了玲瓏了。
說完話,韓嬤嬤不等玲瓏回話,便急匆匆的往前頭走去了。
玲瓏捏著那景泰藍的小瓷盒,臉上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她只告訴了這韓姐姐一部分事實而已。
她家里那秀才情郎,雖然與她有了婚約,甚至還過了小定,但是卻早在幾年前就隨著家人去了江南,更是退親求娶了江南一個知縣跟前師爺家的二姑娘,如今早是兒女俱全的忘記了她玲瓏這么個見過幾次的人。
如果不是有這事出了,她還真不一定會想著見見那人。
別人都不知道她與那人的詳細,可是她那時候已經不小了,自是自是明白那人對她的念想,這會兒她要比那薄情郎過得好,她便要去碰碰運氣,最不濟也能出了宮去做個教養嬤嬤,想必那人不會任由她餓死在外面的。
至于她嫂子替她存的銀錢,那不過就是九牛一毛的一部分罷了。
她自打進宮那天起,她家老娘就告訴她,不能信任任何人,卻不能讓人瞧出她骨子里是個奸猾的人。
有了這樣的認知,她怎么會把她辛辛苦苦賺取的銀錢交到嫂子你那么一個外人手里。
就她嫂子那貪便宜的性子,早在她初見時就看透了。之所以這些年一直星星點點的留給她嫂子些,也不過就是指望著讓她嫂子能在眾人前鬧大了,這樣也好為她留些私房錢做遮掩罷了。
前幾年聽說情郎遠離京城,另娶旁人家的姑娘,她更是籌謀著怎么給那薄情郎一個狠狠的耳光。
只是她不過是個自小進宮的小女子罷了,一無學識二無腦瓜,即便手里存了百八十兩銀子,那也不過就是勉強能讓她活到老罷了。
要不是不久前撞見了那人望著阿哥所緬懷的眼神,她還真有些不敢去見那人,把腦筋動到他的頭上去。
夜色漸暗,一輪燦燦圓月自宮墻頂上冒出,她已經收拾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