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爾芙就接過了四爺身上有些微涼的披風,將一絞濕的溫熱帕子塞在了四爺的手里,轉身將披風掛在了門邊擺著的紫檀木雕衣架,回眸對著四爺暖暖一笑,便如尋常的夫妻相處一般。
看到這一幕,四爺覺得他該放手他記憶中的溫暖和美好,他身邊有一位遠勝于記憶中圓臉小宮女的好菇娘,她嬌蠻而溫柔、俏皮而誠實,對他的感情中沒有一絲欺騙。
“別忙活了,讓她們做就好了”想到這里,四爺長臂一攬就將爾芙拉到了懷里,將手中皺巴巴的濕帕子丟給了旁邊愣神的玉華,低聲說道。
“真是不能對你好”爾芙被這般被四爺當著眾多丫鬟攬入懷中,臉上不禁冒出了兩團嬌羞的紅暈,害羞地將頭埋在了四爺的懷里,小手扯著四爺那滑不留手的團紋錦緞衣襟,喃喃道。
四爺朗聲一笑,攬著小妮子就往房間里走去,滿意地掃了眼擺放著晚飯的方桌,牽著掌心里柔如無骨的小手同坐在一側的官帽椅上,隨手屏退了左右伺候的布菜丫鬟,兩人就這么就著甜如蜜糖的氣氛,吃著最為尋常的家常菜。
“瞧瞧你這懶洋洋的德行,起來伺候爺練字去”眼瞧著爾芙剛剛吃飽肚子就往羅漢床上窩去,平日忙得腳不沾地的四爺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四爺一句話出口,雷得門口伺候著的蘇培盛外焦里嫩主子爺,您這個樣子,您娘德妃娘娘知道咩
不過爾芙倒是個好性子,想著左右吃飽了躺著是要積食的,也沒有扭捏,不等四爺再次上前,便已經扯了扯袍擺起身了。
身側有寵妾紅袖添香,四爺只覺得今個兒的大字寫得格外順手,卻沒有注意到蘇培盛那張抽抽得像發了羊癲瘋似的臉和那不敢相信自己雙眼的古怪眼神。
“蘇公公,您就別擠眉弄眼的了。仔細爺收拾您去”爾芙討厭極了這個成天賴在四爺身邊的電燈泡,這會兒見蘇培盛難得失態,自是不肯放過的調侃道。
摔,您當咱家想跟這縮著咩。要不是看在四爺捧你在手里的德行,咱家定然要讓你知道知道咱也是有脾氣的,蘇培盛心中如是想著。
只是不等他讓爾芙明白明白他的脾氣,四爺就讓他明白了什么叫四爺心尖上的寵妾。
大拇指粗細的毛筆,滿蘸混合著茉莉香的墨汁。唰唰唰幾下就將蘇培盛那張媲美女子的嬌嫩大白臉涂成了奇形怪狀的大花臉,還不忘羞辱似的將一條他擦手的帕子丟在了蘇培盛臉上,一臉嫌棄的說道“瞧你也是個穩重的,怎么就不知道要避嫌呢”
蘇培盛再摔,咱家就是個去了根的太監,避嫌啥么的是啥么意思
不過蘇培盛一貫將頂紅踩白的工夫,做到了極致,這會兒瞧著四爺看他別扭,連聲辯解的話都不說,便行動利索地拎著被他弄臟的素白色錦帕。一溜煙似的消失在了書房中。
“平日見你對蘇培盛挺親近的,這到底是怎么了”四爺打發了蘇培盛,這才拉著爾芙同坐在了桌案后的太師椅上,柔聲問道。
爾芙瞟了眼在寒風里抖似篩糠的蘇培盛,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扯著四爺發辮上綴著的一縷流蘇穗子繞著,嬌聲說道“還不是他成日黏在爺身邊,讓人瞧著就難受。”
“平日倒不覺得你這么拈酸吃醋的,這可是打碎了多少缸老陳醋了”四爺瞧著爾芙那雙欲語還休的杏眼,輕捏著爾芙嫩呼呼的臉頰。語氣中滿是調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