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破天荒的沒有騎馬,與爾芙同坐著一輛藍綢華蓋朱輪的馬車去了刑部。
一進刑部分給四爺的辦公室。四爺就讓蘇培盛伺候著換下了一身大禮服,穿著常服坐在了書案后頭,招呼了爾芙上前研墨,便沒有一句廢話的翻看起了桌案上堆積的文件。
研墨這個活,說起來好似很容易。但是長時間的做下來,卻很是累人。
比如此時,爾芙只覺得手腕像掉了沙袋似的沉重,額頭上還滲出了點點汗珠,一張嬌嫩白皙的小臉,染上了紅暈。
足足一個時辰,蘇培盛幾次想要替換下明顯累壞了的側福晉主子,可是瞧著自家爺那微揚的唇角,他那想要邁出去的腿就如灌了鉛似的沉重了。
“呼呼呼”時間一點點流逝,爾芙忍不住往蘇培盛身上丟著小眼神求救。可是看著蘇培盛那裝聾作啞的德行,她就忍不住喘粗氣了。
四爺聽著耳邊爾芙越來越重的呼吸聲,挑眉瞧了眼爾芙那張紅撲撲的小臉,壓下了心底的憐惜之意,故作不在意似的隨口說道“累壞了吧,讓王以誠過來伺候吧”
被人小看了,爾芙表示她不開心,可是她也真心不舍得手腕再遭罪了,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已經挽了袖子上前的王以誠。又看了看硯池里幾近于無的墨汁,似是找到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了一般,將那已經捏得發熱的墨塊交給了王以誠,往蘇培盛旁邊站去。
身邊更換了研墨的人選。四爺也沒有抬頭看看,繼續在那如山如海的宗卷中折騰著。
時至中午,小廝來到書房里送飯,四爺這才不耐煩的抬頭起身,邊洗手,邊吩咐了蘇培盛領著爾芙擺飯。看著走路都呲牙咧嘴哼唧的爾芙,這才意識到了他的粗心。
扯著帕子隨意的擦了擦手,幾大步來到了爾芙身邊,攔腰一把將爾芙打橫抱了起來,將小妮子安置在了窗邊的羅漢床上。
“傻丫頭,站得累了就不知道坐下歇歇”四爺捏著爾芙那已經僵硬的雙腿,滿是心疼的說著。
爾芙挑眉,剛要撒嬌,便看見蘇培盛那擠眉弄眼的怪樣子,抬頭看了眼外面走動的人影,壓低了聲音,“其實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還不適應這么傻站著罷了,估計歇一會兒就好了”
“把飯拿過來,擺在這里吧”四爺不理會爾芙那基本上可以忽視掉的掙扎,朗聲吩咐道。
蘇培盛立馬就收回了八卦的眼神,矮身將小廝送進來的食盒拎到了四爺跟前,將算不得精致的四菜一湯擺在了小小的茶桌上。
四爺隨手將蘇培盛送上的餐具塞到了爾芙手里,又夾了幾塊魚肉放在了碟子里,推到了爾芙眼前,輕聲說道“平日見你不算嬌氣,我也就沒有吩咐府里送飯過來,湊合著吃一口。晚上領你去大柵欄那邊吃烤羊腿,一水的小羊羔,咸香辛辣,保管你吃得停不下來”
罰站半天,水米未打牙,爾芙肚子里那點存貨,早就消耗了個干凈,這會兒也顧不上替四爺添飯了,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著飯粒,眨眼功夫就消滅了一小碗飯。
“這魚雖說做得不大入味,但是卻勝在一個咸字,挺下飯的”爾芙看著目瞪口呆的四爺,有些尷尬的拿著帕子沾了沾唇角,臉色酡紅的低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