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側福晉喜歡,改日妾再準備些秋梨膏給側福晉和爺潤喉,之前在阿哥所時,便聽膳房的大公公說爺最愛在春秋兩季吃秋梨膏了”吳格格含羞帶臊的垂首挑眉飛了個媚眼給四爺。捏著嗓子似吃了一匣子甜嘴的杏仁糖般甜膩膩的說道。
饒是四爺正當她是朱砂痣,這會兒聽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動靜,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忙端著玉潔奉上的碧螺春抿了一口。抑制住了他想要抓耳撓腮的沖動。
爾芙笑著看去吳格格,見吳格格仍是那副媚態橫生的樣子,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這貨不是眼瞎吧,難不成她以為四爺是覺得她這樣子特別有感覺么
不待爾芙開口調整下堂上明顯波譎詭異的氣氛,吳格格就又一次搶話了。
“妾看這時間也不早了。便不打擾爺和側福晉歇息了,改日再來與側福晉說話”吳格格盈盈起身,俯身一禮,柔聲說道。
“確是不早了,這外面夜色重了,還是讓蘇培盛送你一趟吧”說著話,四爺就抬手招呼過了在落地罩旁邊裝布景板的蘇培盛,指了另一小太監提燈引路,似是打算直接攬著爾芙回房里歇下了。
吳格格含笑應聲,轉身就往外走去,卻不知是不是走得急了,還是穿不慣那噠噠響的花盆底繡花鞋,不等蘇培盛竄到前頭伺候,便驚聲尖叫著,一腳踩空地大頭朝下的栽了下去。
也虧得廊下候著的小丫鬟反應快,這才在她臉要著地的時候,一把就抱住了吳格格的腰,免得她做一次臉先著地的林妹妹。
四爺和爾芙正欲往內室走去,自然聽見了外面那聲響徹闔府的尖叫聲,彼此都顧不上了,快步就往外走去。
剛一走出門檻,爾芙就看見吳格格梨花落雨的倚在小丫鬟的懷里,欲語還休的眨巴著沁了水珠子的雙眸眨巴眨巴的望著四爺,點了殷紅色口脂的一點朱唇哆哆嗦嗦的好像開了震動似的。
到底是自小就相識的情分,即便吳格格進府就出了幾次昏招,這會兒四爺看著她蒼白著小臉的可憐樣,還是忍不住的心里一緊,很是不滿的斜了眼門外左右伺候的丫鬟,那德行就好似被人捅了心窩肉一般。
“這是怎么了”爾芙心中一涼,一雙星眸滿是陰霾的盯著兩小丫鬟問道。
小丫鬟平日就是干個跑腿傳話、外帶給來人打簾子的活兒,哪見過這架勢,更別說一貫笑瞇瞇的自家主子都黑了臉,雙膝一軟就撲通撲通地跪在了堅硬的雕花地磚上,哆哆嗦嗦地叩首請罪。
“有話說話,別哭哭啼啼的像家里死了人似的”爾芙很是不滿四爺抱著吳格格親昵的樣子,又覺得吳格格那欲落未落的淚珠子刺眼,指桑罵槐的問道,腳上還欠欠兒的踹了踹腳邊小丫鬟的厚底繡鞋,瞧著就似是被氣狠了。
蘇培盛正縮在一邊。眼看著這側福晉失態的樣子,感念著側福晉對他不薄,伸手扯了扯側福晉那鑲了幾層花邊的敞袖,低聲提醒道“吳格格怕是傷了腿。不如先請吳格格進房里坐坐,也好打發了人去請了府醫過來瞧阿”
其實爾芙一小半是氣吳格格眼大無神的踩空了腳,一半更是氣四爺那副開罪她院子里丫鬟的眼神,那模樣好似是說她吳格格踩空摔了是她爾芙支使人做的一般。
剩下那一小丟丟,則是因為她懷疑吳格格這烏漆墨黑的夜里來她院子里送什么雪梨羹。分明就是打著勾著四爺去她碧池苑的心思,而眼見送吃食一計不成,這才使起了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