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要燙死我”啪的一聲,上等青花瓷的茶碗摔在了她的腿上,滾熱的水打透了她身上鑲邊的綢褲,一陣陣刺痛襲來,弘昀第二次對她動手了。
李氏照舊似及時雨般出現在了西廂房里,捧著弘昀那仍舊嫩呼呼的小手吹著,朗聲吩咐小丫鬟取了上等的燙傷藥替他敷著,卻看也不看她這個真正的傷者。
那日。弘昀又一次傷害了她,而李氏更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罰了她,讓她抄寫女四書十遍,讓她穿著半濕不干的褲子跪在廊下,足足一個時辰。
跪在廊下,她只覺得頭上那耀眼的紅日,并不能驅散她心底的陰霾,更驅不散她身上的寒冷。
這樣的日子便好似是無休止的噩夢般重演著
一次次,一次次從最初的包容,到無奈的隱忍。再到最后的恨,茉雅琦不知道她是從什么時候恨上了那個粉嫩嫩的小人兒,恨上了那個偏心至極的額娘
至于這次弘昀的落水,也是茉雅琦的反擊。
她從未想過那個偏心的額娘會舍了她的性命。以求成全弘昀與她李氏的榮耀,當看著覓云送來的紙條,她居然笑了出來,笑得那么妖冶,她甚至有些認不出那抹陌生的笑容是屬于她茉雅琦的。
恨如雨后春筍般鉆了出來。
那一刻,她鬼使神差的想歪了。打發了隨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叫來了陪她長大的奶嬤嬤,細細的吩咐了一遍,看著奶嬤嬤拿著一個糖人就引了在西廂房里讀書的弘昀出門,她又一次的笑了。
以弘昀這樣愚蠢無知,又狂妄自大的心性,在這滿是陰謀暗算的深宅大院里,即便她肯無私的放棄生命去成全額娘和弟弟,怕是到最后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罷了,早晚也會死在其他人手里。
既然如此,那便讓他成全額娘的野心好了。
茉雅琦望著弘昀那蹦跳離去的背影,如是想著,隨手拿過了一幅新繡好的并蒂蓮繡品,招呼了一小丫鬟跟著,便往正房走去,看著額娘那目瞪口呆的神情,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正如那已經過世的嬤嬤所說的一般,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在這樣看似風光,實則滿是殺戮和算計的深宅中生活,哪怕是血脈至親,亦是可以隨時舍棄的,便如她額娘對她一般。
看著李氏驚慌失措的吩咐丫鬟去月牙湖找尋弘昀,她就這樣笑著。
帶著掌風的巴掌再次往她臉上呼來,她沒有再硬生生的接著,反而抬手擋了下來,聽著李氏撕心裂肺的罵她,她留下一抹冷笑,領著被嚇傻的小丫鬟回了東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