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四爺已經是親王了,又是實權派的王爺,掌著正白旗和刑部、吏部幾處差事,在朝中的擁躉。可謂是一日多過一日,未必沒有等上大寶的一日,即使皇上又立了胤礽做太子。
母家的野心,烏拉那拉氏是明白的,他們打心眼里希望承襲四爺爵位的子嗣是有著烏拉那拉家血脈的,哪怕不是烏拉那拉家的血脈。也希望是養在她烏拉那拉氏名下的嫡子。
去母留子烏拉那拉氏在府中經營多年,手里的勢力不少,想要完成這點事情,對于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但是她卻并不想這么做。
她自生下弘暉后,這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之前又被人暗算著中了劇毒,壽元已經不多,原本那些野心,這會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對于她來說,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看著一點點從肉團長成七尺少年郎的大阿哥弘暉了。
到底是為了報答母家那一場養育之恩,而從了烏拉那拉家的意思,收下鈕祜祿氏、吳氏生下的孩子;還是遵從一個母親最原始的母愛,而保全住弘暉的位置
烏拉那拉氏并沒有過多猶豫,她要保護好她的兒子弘暉。
母家的勢力,只有那么多,一旦她按照家族希望的那般做了,到時候支持弘暉的力量,將是十不存一,她雖然已經不指望兒子能成為承襲的接班人,但是她卻希望兒子過得恣意自在。
一個郡王的位置,該是弘暉嫡長子的位置。
不過,這些事情不需要她去告訴弘暉了,她只要他自在的活著就好。
夜色微垂,彎月剛剛自山腳冒出來,爾芙揉了揉睡得迷離的雙眸,對著正在窗邊看書的四爺,露出了一抹暖暖的微笑,柔聲道“爺怎么沒多睡會兒”
“雖說這些日子得閑了,可是也不能懈怠,倒是你睡得挺沉,該不是路上累著了吧”四爺合上了書本,隨手取過了掛在一側的大衣裳,搭在了爾芙身上,看著爾芙那睡得面露紅暈的小臉,笑著說道。
爾芙忙搖了搖頭,這些日子那苦得讓人想吐的安胎藥,她真真是喝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胡太醫存心坑她,不然為什么之前還微微泛甜味的安胎藥,怎么就變成了這么坑爹的苦到讓人想哭的味道。
被爾芙念叨著的胡太醫,只覺得耳朵一陣發燙,默默將那些苦澀的碎藥末少放了兩錢。
四爺太壞了,拉著他聊了一通藥理,又是叫他一同飲宴的拖著時間,趁著這機會安排了付鼐偷偷進了宮,說服了康熙爺,居然將他胡太醫變成了雍親王府的常駐太醫,雖說往后能多領一份俸祿,但是四爺那張黑臉,他都怕自己個兒短壽好伐。
在宮里伺候多好,太醫多。承擔的責任少,平日里除卻一旬三次的坐堂,大部分時間里,他都可以在家含飴弄孫的過自在日子。可是現在
唉,說多了都是眼淚
胡太醫默默的嘆了口氣,又往那包安胎藥里多添了兩錢藥末。
這藥末真是好東西,不但不會破壞藥本身的安胎效果,又能牽引著其他藥材中的苦澀發揮到極致。最重要的就是熬煮后變成了順水跑的小顆粒,即使來了其他太醫檢查藥渣,也不會發現他在藥里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