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蘇培盛已經一路小跑地闖進了陳福的房間。
陳福作為四爺身邊得臉的太監,雖然在外人跟前露臉的機會不多,但是在府里的地位,比之蘇培盛只高不低。
一貫成日跟在四爺身邊的蘇培盛。對陳福和張保的態度,那更是比對上自己個兒親爹還要更恭敬幾分,因為他蘇培盛十分明白一點,四爺可以沒有他蘇培盛。但是絕對不能輕易離了這兩位。
同為太監,他更了解他們這些個兒不正常的男人的小心眼。
你看你恭敬著他們,他們未必會善待你幾分,但是你敢給他擺個臉色和露出什么不屑的小眼神,那你絕對是把他們得罪到了骨子里。要是他們不得勢還好,那要是一旦得勢,絕壁會把你折騰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蘇培盛和張保、陳福等人打交道的時候,那叫一個恭敬。
他今個兒這么貿貿然地不敲門、不讓人通稟就闖進陳福的房間,那絕對是四爺開府以來的第一次。
“蘇培盛,你說你也是咱們主子跟前的老人了,這怎么就這么不穩重呢”陳福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快,雖然沒有疾言厲色的呵斥,但還是不冷不淡的嘟囔了一句。同時一抬手打發了他懷里衣衫不整的小宮女。
小宮女小臉羞紅地退出了房間,腳步不慢不快,似是剛剛只是進去奉茶一般平常,并沒有被蘇培盛撞破好事的窘迫,一直到將大敞四開的房門關好,這才飛快地脧了眼左右,見旁邊無人瞧著,才伸手飛快地攏好了衣襟,一臉逃出生天的長舒了口氣,小跑地往遠處跑去。
“陳公公。您就別怪我不穩重了,實在是主子那邊吩咐的差事要緊。”蘇培盛尷尬地虛抹了一把臉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將鼓鼓囊囊的懷里掏出了紙包,半弓著身子送到陳福眼前。很是恭敬的說道,“您也知道今個兒這日子讓胡太醫進府不方便,主子讓我拿著這個來,讓您給看看。”說著就退到了一旁,等著陳福打開藥包檢查。
陳福,四爺從死人堆里拉出來的可憐小太監。
之所以能成為四爺最信任的太監之一。除了他能為四爺慷慨赴死的忠心,還有他的一身功夫和易容秘術,但是他最本事的卻不是這兩樣,而是醫術。
他這醫術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甚至連蘇培盛、張保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學的,但是卻并不比太醫院里的任何太醫差,便是連專門負責康熙老爺子脈案的兩個御醫,都未必比得上他,只是卻從未在人前顯露過。
能得到他陳福診治的人,到目前為止就只有四爺一人。
這還是四爺第一次讓他替瓜爾佳側福晉檢查藥渣。
因為并沒有親眼看見四爺臉色劇變的樣子,便是蘇培盛說得夸張,陳福仍然將這事放在心上,畢竟蘇培盛向來是這么個有一分說十分的性子。
陳福就著銅盆里的溫水洗了洗水,重新回到圓桌旁坐定,隨手打開藥包,不經意地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