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支使奴婢,奴婢只是氣急了,想著福晉要奪了奴婢采買的差事,這才做出這么沖動的事情,還請主子爺明鑒,萬萬不要連累了奴婢那雙可憐的兒女。”于林氏聞言,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但是也并沒有交代,反而梗著脖子。又擺起了那副容易激動的憨樣子,咬牙切齒的吼道。
四爺聞言,似是很贊賞于林氏如此守口如瓶般的冷笑著拍了拍手,還不等堂上眾女明白怎么回事。便瞧見在門外伺候的蘇培盛將幾個人被捆得好像粽子似的人拉到了堂上,指著領頭那個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尖著嗓子,暴喝道“好,好你個于林氏。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
瞧見沒,這是送給你的見面禮,咱家只是讓手下那些小兔崽子們招待招待你家當家的于二東,要是你還這么死鴨子嘴硬的不肯供出幕后主使者,便別怪咱家對你這雙小兒女動手了。”
說完,蘇培盛就掐著蘭花指,往那雙瑟瑟發抖、嗚咽哭著的半大孩子跟前走去,一只不知道在哪沾上了血跡的手,還不輕不重地在躲在于二東身后的小女兒于翠華的臉上捏了捏。那副樣子就是活脫脫的色中餓鬼,連爾芙瞧著都忍不住的往后閃了閃,因為實在是太惡心人了。
“好啦,蘇培盛,你先退下,別在這惡心爺了。”四爺注意到了爾芙那副嫌棄到極致的模樣,忙擺了擺手,打斷了蘇培盛還未說完的話,慢慢挪步到了于林氏的跟前,俯身說道。“于林氏,本王最后問你一句,到底是誰支使你對福晉動手的,若是你堅持不肯交代。那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了,這雙白嫩嫩的胖娃娃,若是被賣到臟地方去,估計能賣個不錯的價錢吧”
于林氏瞟了眼一旁鼻青臉腫的于二東,似是得到了某種暗示一般,嗷嘮一嗓子就撲到了四爺的腿邊。還不等蘇培盛上前拉開她,她那雙血漬麻花的手就抱著四爺的大腿嚎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四爺石青色的親王袍服上抹著,將堂上眾女都惡心得連連干嘔,這才絮絮叨叨的開了口,“奴婢實在是無話交代呀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只是一時沖動呀
奴婢傷到了福晉,自是罪該萬死,不敢求主子爺饒命,但是還請主子爺手下留情,萬萬不要牽連到奴婢這雙可憐的孩子和當家的,他們不知道奴婢做下的事情呀”
“撒手”四爺本來就是個有些小潔癖的人,加之親王袍服是很尊貴的象征,這么一會兒就被于林氏抹上了一堆臟東西,他也被惡心得不輕,想要抬腳踹開于林氏,卻發現于林氏將他的腿抱得死死地,只能壓著嗓子,厲聲喝道。
于林氏哪管四爺是不是恨得要殺人了,只管按照幕后人的吩咐,玩了命地往那身石青色的親王袍服的袍擺上,涂鼻涕、蹭血跡
原本熨燙平整的親王袍服,一下子被于林氏弄得狼藉不堪,且越來越臟,引得四爺臉色黑了又黑。
所幸就在四爺要化身成噴火的霸王龍,一腳踹死眼前的于林氏的時候,蘇培盛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撒開兩條小短腿,眨眼功夫就跑到了四爺跟前,招呼著另外一個小太監,一把就架住了于林氏的胳膊,反手一扣于林氏的肩胛骨,直接將于林氏拖到了一旁,解救出了四爺,又擰著干凈的帕子擦了擦四爺被弄得臟兮兮的親王袍服的袍擺,這才順利的平復了四爺的怒火。
“好呀,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四爺一把推開了替他擦拭袍擺的蘇培盛,一把扯開了盤扣,將臟兮兮的石青色袍服丟在了太師椅上,只穿著一襲素白色的中衣、并一條褚紅色的綢褲,邁步來到了于林氏的跟前,一腳就踹在了于林氏的心口位置,恨聲喝道。
就在此時,一直旁觀的爾芙,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忙起身來到了四爺身邊,拉住了暴怒中的四爺,徑自往一旁走去。兩人竊竊私語了片刻,四爺就叫過了正在游說于林氏的蘇培盛,低聲吩咐了一句,兩人這才重新回到了堂上落座。
一回到堂上,爾芙就如入定老僧一般的微閉雙眸,理也不理會一臉好奇的董鄂氏,只對著烏拉那拉氏不動聲色的比劃了個手勢,繼續當個安安靜靜的看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