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馬屁拍得飄飄然的寧老,也不再糾結座位的問題。略微說了下日后的安排,便被老八恭恭敬敬的送出了書房門,故作風雅的搖著紙扇,邁著四方步,一搖一晃的往他在八爺府里客居的院子走去,瞧都不瞧一眼跟在他后頭的兩位“同僚”。
當然。跟在寧老身后的二人,這嘴也沒閑著,擠眉弄眼的做著怪態,似是很是鄙夷與寧老同路一般,但是心里卻是羨慕、嫉妒到了極點。
同為八爺的幕僚,寧老仗著年紀和在江南等地的聲望,處處壓他們一頭,若這位寧老真是個值得尊敬的長輩還好,他們也許會像尊重老師一般尊重他,可是偏偏這位寧老私底下的操守,真心讓他們不屑,也就難免會有這樣子的不平了。
“哲翰兄,你說這八爺怎么就瞧中這個老不休的東西了。”趙弘文撇了撇嘴,目送著寧老走進了房門,緊隨著宋哲翰的身后,進了廂房,低聲嘟噥著。
被問到頭上的宋哲翰聞言,笑著轉過了身子,似是同樣很不理解一般,撇了撇嘴,聳了聳肩,做出了一幅很無奈的表情,隨即伸手取過了書架一角放著的一把執壺,又不知從哪里摸出了兩個小酒盅和一紙包花生米,擺在了手邊,“別想那些個煩心事,左右這會兒也沒事了,要不要對月喝上一盅桂花酒,我這酒可是去歲我那位同窗好友從重慶府給我帶過來的好玩意。”
“那某就不客氣了。”
要說這趙弘文有什么愛好,那就愛喝上一口,不過他也不是什么酒都愛,他偏愛這味女子偏愛的酒水桂花酒。
這不一聽說是從重慶府過來的上品,這肚子里的饞蟲就開始造反了,連假意推辭一下都免了就直接坐在了書案前,自顧自的替自己個兒滿上了一杯,一仰脖,將酒盅里的琥珀色酒水就倒進了肚子。
“好味道。尤其是在這樣的皎潔月色下,還真有那么幾分蟾宮折桂的意思。”趙弘文一杯飲盡,便又續了一杯,不過不同于剛才的一飲而盡,反而小小口的嘬著,如喝到了瓊漿玉液般的一臉享受著,搖頭晃腦的晃悠到了房門外頭,席地坐在臺階上,一手拍著肚子打節拍,一手捏著酒盅往嘴里晃酒滴,望著天空中的皎月,低聲感嘆道。
宋哲翰知道趙弘文好酒,也沒有計較他的失禮,笑著從暗格里又弄出了幾樣干果,找了個托盤擺好,便也學著趙弘文的樣子,直接坐在了門前的臺階上,半躺著身子,雙臂墊在腦后,望著天邊的一彎玄月,砸著嘴說道“這才哪到哪呀,要是能從八爺手里討來宮中的桂花酒,那才是頂頂好的。”
“宋兄就是不懂得正宗。那些個夾雜了各種奇怪玩意的酒水,甜不甜,香不香的,一點都不好。還是這老味道對我的胃口。”趙弘文一聽,翻了個身,一手托著腦袋,斜支著身子,一手晃動著手里的酒盅。一臉“你就是個沒見識、不識好東西”的樣子的正色說道。
“那可是專供帝王內府的好玩意”被趙弘文搶白,宋哲翰也不客氣,一骨碌坐了起來,似是被挑釁了一般,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呀,那是供內府的玩意,也就是那些個女人才愛吧。”趙弘文也不客氣,這位一說到酒這個問題,整個人就顯得格外認真,也顧不上控制音量了。扯著脖子就吼了起來。
也虧得寧老三人作為八爺的幕僚,所居住的院子里,伺候的人少些,又都是八爺的忠仆,不然這話要傳到外頭去,怕是又是要惹出紛爭來。
不甘示弱的宋哲翰,亦是調高了音量,嚴詞辯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