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梳洗一番的珍珠,手腕搭在水夢手上,搖曳生姿地走出內室,便瞧見了福嬤嬤那副狼狽的樣子,不禁心里頭有些歡喜的露出了一抹淺笑,假模假樣地申斥了一句跟在身側的水瑤,快步來到了福嬤嬤跟前,“這小丫頭真是太沒有眼力見了,也不知道給嬤嬤您那條帕子擦擦”說完,珍珠就一擺手讓水夢進去取帕子了。
“珍珠格格太客氣了。”福嬤嬤心知珍珠就是這么個“表里如一”的人,也就更沒有生氣的想法了,賠笑地擺了擺手,客氣道,“老奴過來就是來告訴格格一聲,這些日子主子爺要在宮里侍疾,怕是不能回府的事情,順便也問下格格回家要帶的東西,可曾收拾妥當了。”
“什么回家,什么收拾東西”被福嬤嬤的話,弄得一愣的珍珠,有些惶惶不安的追問道。
“之前主子不是告訴過格格,已經交代人給家里送了消息,說是四爺這些日子不在府里,讓家里將珍珠格格接回去住些日子,也免得格格家里人惦記,估計這會兒家里派來回信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老奴擔心格格這邊還未收拾妥當,所以才特地來告訴格格一聲。”說著話,福嬤嬤就似是并未察覺出珍珠的不安一般,環視了一眼左右,看著那些如常的擺件,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眨巴著眼睛,小小聲的問道,“難道格格這邊還沒有開始收拾,老奴瞧著這里好像沒有什么變化呀”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回去了,你回去告訴堂姐,我不回去。”珍珠顫抖著手將茶盞湊到嘴邊抿了一口,橫了一眼身側兩個露出慶幸模樣的水瑤、水夢,看著恭恭敬敬站著的福嬤嬤,咬牙切齒的說道。
福嬤嬤聞言,停下了手里頭擦拭的動作,賠笑著矮了矮身,低聲說道“這怕是不妥吧,主子那邊都已經安排停當了。
再說格格出來也有些日子了,還是該回去家里看看才是,也免得家里人惦記不是”
“我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哪里容得你這個奴才質疑我的決定,難不成嬤嬤是覺得我給了幾個好臉色,你就能插手來管我的事情了。”珍珠被福嬤嬤的話,刺得臉色一變,一把將手里端著的茶碗。摔到了福嬤嬤的腳跟底下,三兩步就走到了福嬤嬤的跟前,手指指著福嬤嬤賠笑的臉,恨聲質問道。
“老奴不敢。老奴就是個傳話的而已。”福嬤嬤微微后退一步,避開了珍珠的鋒芒,矮身答道,只是語氣里卻再沒有一絲恭敬之意,反而流露出了幾分不屑之態。直氣得珍珠整張臉都漲得通紅,連連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揮揮手,不帶走一絲云彩的離開了跨院,直接去找人給烏拉那拉氏的娘家送信去了。
原本福嬤嬤是真心有些不忍心讓珍珠這么個嬌花似的人去族里吃苦的,不然也不會一直到現在才安排人去給烏拉那拉家送信,可是被珍珠那番如孩童般的鬧劇和那毫不掩飾的鄙夷之態,到底讓福嬤嬤動了些許火氣,所以也就熄了那么好心啦,順著烏拉那拉氏的吩咐。交代人去做事了。
如果所料不差,想來不到晚上,烏拉那拉家來接珍珠的人就會到府里了,想到這里,福嬤嬤暗道了一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直接回了自己個兒住著的小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