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盞茶工夫,手邊的熱茶還微微燙手,四爺就領著蘇培盛進了西小院。
“你家主子怎么沒出來迎接呀,咱家不是特地打發了小太監過來送信了么”蘇培盛看著空落落的院子,窺了眼臉色不大好的四爺,揪過一邊正在整理花木的小丫鬟,低聲詢問道。
小丫鬟不過是院子里做粗活的小人物,平日里連爾芙的面都少見,突然被蘇培盛從角落里揪了出來,又被四爺自帶冰山效果的氣質一下,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地行了個禮,磕磕絆絆的低頭說道“這這奴婢也不知道呀”
“算了算了,你一邊去吧”不等蘇培盛說出怪罪的話,四爺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弄得蘇培盛已經到嘴邊的話,直接被咽了下去,整個人喪到了極致,如哄蒼蠅似的對小丫鬟不耐煩的說道,說完也不管小丫鬟是不是被嚇傻了,仍然愣在原地發傻,便追著四爺的腳步,從前院的穿堂直接往上房去了。
上房里,爾芙已然做好了準備,雖然她不能名正言順的吃醋,甚至不能真的擺黑臉給四爺看,但是倒是也能小酸小醋一下,將吃醋變成兩人之間的小情趣,所以一見四爺走到門口,她就一扭身,背過了身子,擰著帕子做擦淚的姿勢,肩膀還微微抽動著,一幅為情傷神、美人落淚的可憐模樣。
果然,四爺一見,自然是心疼得不要不要的,低聲交代一句讓蘇培盛在門口守著,連房間里伺候的宮婢都顧不上打發,就快步來到了爾芙身邊,抬手搭住了爾芙的肩膀,溫聲撫慰道“這是怎么了可是聽說爺在前院幸了女人的事情了,這中間有誤會”
“有什么誤會呀
還不是爺喜歡上了某個宮女,因為后院里有個拈酸吃醋的善妒女人攬著、擋著,這才逼得您堂堂雍親王要在前院里召人伺候,定下名分。”不說不氣,爾芙本來就是想要讓四爺知道自己心情不好而已,可是一聽四爺這么說,那肚子里的火就壓不住了,一把打掉了肩頭上搭著的大手,冷聲說道。
四爺也沒想到這瞎話會傳成這個樣子,也便理解了爾芙為什么這么生氣了,忙瞪著一雙鳳眸,狠狠掃了一眼房間里伺候的宮婢,冷聲喝問道“這是誰傳的瞎話”
“還用誰傳
現在闔府上下都傳遍了,連剛留頭的小丫鬟都知道這事了,估計不用等到大朝會的日子,我這個善妒的女人就要被那些以死諫為榮的御史就要上書參奏啦。”爾芙聞言,推了推四爺的后背,同時給瑤琴等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快些出去,免得被炸了毛的小四童鞋給牽連上,忙吸引四爺注意力的低聲說道。
“哪有這么嚴重,不過就是個宮女而已。”四爺也顧不上和瑤琴等人計較了,快步回到了爾芙身邊,笑著將一塊梅花形的豌豆糕送到爾芙的嘴邊,輕聲說道。
見話題又被扯到那個新承寵的宮女身上,爾芙暗道不好,抬手將一枚柳葉形的綠豆糕塞到了四爺的嘴里,低哼一聲,撇嘴說道“懶得理你。”
“別耍小性子了,說來這次是爺大意了,著了人的道。”
面對爾芙的小矯情和小吃醋,四爺也顧不上自己個兒的面子了,忙將是怎么被張明德算計的事情,經過一番美化后,小小聲的告訴了爾芙,同時又將只給那個夢蝶一個侍妾的身份,告訴了爾芙,這才換得爾芙一個嬌嗔的小白眼,坐在了方桌另一側空著的位置,可憐巴巴的說道“爺一起來就為了處理這事忙活,到現在還沒吃上口吃食,這胃又開始疼了”
從未見過四爺這么可憐巴巴的樣子,爾芙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忙招呼道“真是糊涂
瑤琴,快讓小生子將灶上溫著的粥送過來。”同時,她又將桌上的點心往四爺跟前推了推,黑著臉,一幅不耐煩地冷聲讓他先墊墊肚子,免得餓壞了,又要找太醫過來開方子抓藥,平白遭罪受。
“就知道爾芙最惦記爺了。”四爺聞言一笑,也不管爾芙是不是黑著臉,笑著捻了塊點心就送到了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噥著。
“傻子”爾芙心里最后一點芥蒂被四爺撫平,笑著說了句,便將熱茶送到了四爺跟前。
說起來,小廚房里的飯菜都是現成的,倒不是給四爺準備的,而是爾芙早起沒什么胃口,所以只用了一碗小米粥就讓人將早膳都撤了下去,小生子擔心爾芙一會兒還要餓,所以特地預備的,這會兒倒是便宜了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