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你們不同,你們不到了年紀,我不敢貿然放出府去。
而她不過是一個無奈簽了賣身契的可憐人,我既然能幫她一把就幫她一把吧”
說到最后,荿格格秀美的小臉上,流露出了滿滿的落寞之色。
如果有辦法,她何嘗不想離開,可是她的身子給了四爺,她就算是死,也會被困在這里,別看她現在看似風光,日子也過得自在,但是這風光背后的苦澀和無奈,也唯有身在其中的她自己,才能真的品味到吧。
想到這里,荿格格笑著搖了搖頭,也不想再和芽兒說什么了,借口乏了就往內室里走去,走到堂屋與內室相間的碧紗櫥時,她轉過身子,輕聲道“等芒兒回來,你記得和她說一聲,讓她給東小院那邊報個信去,也免得那邊那位側福晉有什么旁的想法。”
說完,她便不等芽兒回話的走進了內室,同時順手掩上了碧紗櫥,免得旁人再來打擾她。
小小的內室,布置得很是清雅溫馨。
淡藍色、粉白色相間的輕紗帷幔映襯下,雕工精致的描金架子床旁,半月形的角幾上,一套剛剛裁制好的玫紫色衣帽鞋襪,這便是前日四爺留宿后,特地吩咐針線上趕制出來的新衣,摸著繡并蒂蓮紋的花盆底繡花鞋鞋面上細密的針腳,荿格格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淺笑。
在她看來,四爺就如同她小時候在歡場看到的那些一擲千金的豪客一般,如果她一旦將感情放在這上面,她的好日子就過到頭了,便如那些被小白臉騙光了私房銀子的花魁娘子一般,所以她總是將四爺賞賜下的東西,擺在房間最顯眼的地方,以此提醒自己,這不過是一場交易。
不過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身邊的芽兒和芒兒都誤會了她的這種舉動,居然以為她已經深深戀上了那個注定不會只屬于她一個人的花心男人,經常說些開解她的話,初時她還覺得這兩個小妮子想太多,她怎么容許自己犯下這樣的錯誤呢
但是,她很快就發現了芒兒和芽兒不對勁的地方
只要四爺一進垂花門,兩個小妮子中,總有一個會提醒自己抓緊準備,作為她身邊的近身宮婢,她們二人很少出門,這消息的來路在哪里呢,這讓她感覺很不對勁,所以在她細細觀察后,她發現這兩個小妮子的背后都各有主子
不過是因為她現在只是個有寵無子的格格,這才會安然無恙,為了維持這種安逸,她特地從柔蘭那里要來了避子丸,也正是因為這點,她才不能留著柔蘭在身邊,因為如果芽兒和芒兒二人背后的主子發現了這點,便會發現她并非看上去那么天然呆,而是蠻有心計的女人,定然會出手抹殺她的存在。
擺脫掉柔蘭所帶來的陰郁,荿格格笑著換上了那身新衣,站在妝臺前美了好一會兒,才滿眼陰狠的咬牙低喃道“一盤棋才開始下,誰知道誰輸誰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