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巴巴的模樣,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心疼。
可這也著實怪不到四爺身上,只能怪她進府的日子,選得實在是不大恰當。
正在準備珍珠早起要穿戴的衣飾的綠意聞言,笑著回眸,眼中滿是溫暖的低聲說道“主子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主子爺心疼格格,臨出門的時候,還特地交代奴婢們不要吵醒您呢”
收到滿意答案的珍珠,微微一笑,捧著綠意送上的湯婆子,揉著還有些疼的小腹,起身坐到了鑲銅鏡的酸枝木妝臺前,隨意地翻動著已經擺在妝臺上的華麗妝匣,頭也不抬的說道“伺候我梳妝吧,我那位堂姐可不是四爺那樣懂得疼人的人。”
“格格,您已經是府里的格格了,這說話可不能在這般直白了,若是讓旁人聽見,背地里是要嚼舌頭的。”綠意是陪著珍珠一塊長大的,情分自是不一般,更甚至主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所以并沒有如在家里的時候,順著珍珠的話,去非議烏拉那拉氏的德行,反而壓低了聲音,輕聲勸說道。
珍珠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傻子,早就被額娘拎著耳朵教育過不知多少次了,只是一時難以改變想什么說什么的習慣,加之身邊又就綠意這么一個自己人,所以才會溜出這么一句話。
見綠意提醒,她也沒有解釋,笑著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了。
熟悉珍珠性子的綠意哪里會不知道,這是珍珠在和她鬧脾氣了,不過身為奴婢,本就該是及時糾正主子言行的,在這偌大的親王府里,到處都是盯著珍珠的眼睛,她不怕珍珠與她鬧脾氣,她更怕珍珠不知小心防備,中了旁人的算計,丟了烏拉那拉一族的臉面不要緊,賠進去她的小命就不值得了。
做了府里的格格,別看珍珠并沒有和四爺發生什么實質性的關系,但是未嫁女的裝扮就不能再用了,綠意動作嫻熟的替珍珠梳好了兩把頭,又在她的鬢邊簪了一朵頗為喜氣的紅色攢珍珠花蕊的紗堆花,這才扶著她從擺著睡床的內室里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正院那邊,烏拉那拉氏也是睡眼朦朧地坐在妝臺前,任由琦香和琦珍替她梳妝著,不過她也沒有忘記去關心碧池苑的這位堂妹,只是她的關心,顯然并不是去關心珍珠的身體的,直接關心起了珍珠與四爺的房事,“昨個兒夜里,那邊要了幾次水呀”
作為府里的嫡福晉,又是由她親自挑選的人選去碧池苑伺候,想要打聽點消息,那真是容易得不能再容易了,珍珠那邊的情況于她就是全透明的一般。
這些有關于男女的消息,自然是要由福嬤嬤來回答,只是昨個兒碧池苑那邊的事情,當真是太過富有戲劇性了,所以就算她是個老成持重的性子,也并不喜歡與烏拉那拉氏說些話來調侃,也不禁拿出了一種在茶館里說書的架勢,拿腔拿調地學著來給她送消息的婆子,將昨個兒珍珠是怎么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將四爺給惡心跑了的消息,說得如傳奇傳記一般,引得烏拉那拉氏好心情地大笑了起來。
當然,這對于烏拉那拉氏是遠遠不夠的,她還需要給珍珠一份更大的見面禮,所以她又不壞好心地接茬問道“東小院那邊的李氏收到這消息了么”
“碧池苑那邊的人手很雜,又沒有人先敲打過,所以早起,四爺一離開,這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府里,想來就算是消息最閉塞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福嬤嬤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