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嬤嬤突然狼狽地進了前院傳信,當真是將四爺又驚又怒,還不等他發問,福嬤嬤就三行鼻涕兩行淚的說起了烏拉那拉氏投繯的事情,一想到相伴十余載的福晉,居然會想要投繯自盡,他表示他有一種做白日夢的感覺,弄得他也顧不上教訓福嬤嬤的失禮就跟著福嬤嬤過來了。
四爺一進門就正巧看到烏拉那拉氏一身素服地跪在佛前垂淚的自責樣子,忙上前溫聲詢問道“藍沁,你這是怎么了”
“爺,您來了”烏拉那拉氏含淚回眸,哽咽道,隨即剛要起身,她就又一次頹頹地跪了回去,重重地一個頭磕在了地上,“妾身辜負了您的信任”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爺雖說不是一見女人流淚就犯糊涂的人,但是烏拉那拉氏到底是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兩人又共同孕育了嫡長子弘暉,說沒有感情,那自然是假的,再加上烏拉那拉氏素來是走端莊淑惠范兒的,這么哭哭啼啼的樣子,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哪里會不動容呢。
四爺忙上前,一把就將烏拉那拉氏拉了起來,同時一擺手就將房間里伺候的宮婢都轟了出去。
烏拉那拉氏堅持著不肯起身,哭哭啼啼地做認罪狀,將早已經打好了腹稿的說詞,嗚咽著說了出來,便如脫力了一般癱在了地上,只仰著有些清瘦、蒼白的臉,眼泛淚光的看著四爺。
最妙的假話就是七分真、三分假。
烏拉那拉氏將清芠在莊子上,與魏長生無媒茍合,誕下孽子的事情說了出來,含淚對自己不能早些發現清芠的不對勁表示辜負了四爺的信任,又把她讓琦香去滅口的行為,說成了是為四爺分憂解難,懇請四爺不要怪她心狠,她不過是不愿意府里有這樣一個不清不白的妾室丟臉,更不想讓四爺成為其他人的笑柄。
不得不說,烏拉那拉氏雖然不是個心軟的人,但是在四爺心目中的印象,也還是不錯的,并不是個太過心狠手辣的人,加之清芠的身份太過低微,又自身不正的曾失節與旁人,讓四爺打心眼里飯惡心,再有爾芙一大早上鬧得那一場,弄得四爺身心俱疲,所以四爺也就這么信了烏拉那拉氏的說詞,連忙表示這并不是烏拉那拉氏的錯,而是清芠這賤婢膽大妄為、更有混淆皇室血脈的行為,便是她現在還活著,四爺也不會留著她繼續在府里,所以烏拉那拉氏不但沒有錯,相反殺伐果斷,當真不愧為執掌中饋的嫡福晉,絕對是個合格的賢內助,被四爺狠狠夸贊了一番。
為了不留下任何漏洞,烏拉那拉氏還將琦香叫了進來。
“爺,妾身實在是當不得您如此夸贊,妾身馭下無方,連自己個兒的近身宮婢都約束不好,讓其作出這種藏頭露尾的事情,險些弄得府中再起波瀾,還請爺責罰”
畢竟琦香是偷偷溜進西小院滅口的,要是當真如烏拉那拉氏所說一般,那她就該是光明正大的進了西小院,稟了側福晉瓜爾佳氏再動手的,總是讓人覺得哪里怪怪的。一向是走一步、看十步的烏拉那拉氏在被額娘覺羅氏點醒后,哪里會留下這樣明顯的漏洞呢,所以琦香這種鬼祟的行為就變成了是琦香這個宮婢私心作祟,想要為自家主子,也就是烏拉那拉氏出氣,栽贓陷害側福晉瓜爾佳氏的行為了。
有些事情,若是藏著掖著,興許就成為了心里的釘子。
烏拉那拉氏這般坦白的將所有事情都攤在桌面上,反倒讓四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處置了,雖說他并不相信琦香這般鬼祟的動手是個人行為,并非烏拉那拉氏支使,可是卻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烏拉那拉氏支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