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就先散了吧”說著話,四爺就站起了身子,招呼住要往外走的戴鐸,低聲交代了幾句,便叫著蘇培盛,邁開了大長腿往園子里趕去。
“要說咱們爺在外頭也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怎么一碰到內宅的事情就糊涂了呢,你們說說,這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咱們爺不想著補救錯漏,怎么還顛顛地往內宅跑”其中一個心直口快的幕僚孫耀祖黑著臉目送著四爺走遠,便忙不迭的拉住了要拐彎離開的戴鐸,吐沫亂飛的吐槽道。
“咱們爺不是個糊涂的,這么著急的往內宅那邊趕,想來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戴鐸捋了捋頜下的胡須,不緊不慢地扯回袖子,踏著四方步的邊走邊說道。
“溫柔鄉,英雄冢。
我瞧著咱們爺這么親近后院里那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當真不是什么好事情”孫耀祖不依不饒地追著戴鐸說道。
被纏住的戴鐸頓了頓步子,側頭看了眼孫耀祖,無語地搖了搖頭,便只當耳邊孫耀祖滔滔不絕的高論是樹梢上那些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麻雀了,你孫耀祖有這么多的意見,你怎么不去和四爺說,和他一個幕僚說得著么,也不嫌浪費唾沫和口舌。
而被孫耀祖說成是利令智昏、見色忘義的四爺一路大步流星的進了長春仙館,并未見到瑤琴等人來迎,登時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只當爾芙在給他鬧小性子,一進房門,剛要招呼人奉茶,便又見草兒面容狼狽的被綁在柱子上,肚子里的小火苗就徹底上了房了。
其實這也不怪四爺,鈴蘭去傳話的時候就說得含糊其辭,蘇培盛也是照貓畫虎的就那么報上去了,所以四爺根本就不知道草兒差點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也不知道草兒為什么會弄得這么狼狽的綁在柱子上,先入為主的誤會了爾芙鬧脾氣的借題發揮,磋磨了他安排在爾芙身邊當差的草兒。
怒從心中氣,惡向膽邊生。
四爺強壓著心底的火氣,一雙大手死死地攥著太師椅的扶手,生怕他一時失控的沖進內室去對爾芙動粗,望著碧紗櫥內的那抹倩影,冷聲喝道“瓜爾佳氏,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給本王出來”
正在內室里團團轉的爾芙,被吼得一愣,卻也不敢耽擱,忙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就出了門,懵懵懂懂的看了眼四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做鵪鶉狀的蘇培盛和鈴蘭,很是無辜的嘟了嘟嘴兒,低聲道“爺,您這是什么意思”
“爺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
爺信任你,才會將草兒安排在你院子里當差,你就是這么對待爺安頓過來的人的。”四爺不去看爾芙那張無辜的臉,抬手指著面容紅腫的草兒,冷冷問道。
爾芙聞言,心里就泛起了一句國罵,這算個什么事情,敢情她在四爺心目中就是這么個小肚雞腸、蠻不講理的形象,她就算是在糊涂,也不至于遷怒到草兒這么個不起眼的小丫頭身上吧
誤會就這樣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