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您可一定要堅持住”福嬤嬤到底年歲大一些,生活閱歷也豐富些,見烏拉那拉氏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也不敢說什么太過火的話,只能一邊使眼色讓人去園子請四爺和弘暉阿哥回府,一邊命人去給烏拉那拉府上送信。
在福嬤嬤的提醒下,琦珍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她拉住了想要進內室收拾的宮婢,保持著現場的完整度,先是安排了可以信任的太監出府去請四爺和弘暉阿哥,又安排了個烏拉那拉氏的陪嫁回娘家請人,同時命人去順天府,求順天府尹找尋兩個嘴緊的靠譜仵作過來,將這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她才來到了烏拉那拉氏的身邊,隨著福嬤嬤一塊,輕聲安撫著情緒崩潰的烏拉那拉氏。
而烏拉那拉氏無聲的哭泣了一會兒,也漸漸就冷靜了下來。
烏拉那拉氏心里知道,她額娘的身體一直不算特別好,卻也并沒有什么急病,而且覺羅氏是突然就倒地不起的,在此之前的事情,烏拉那拉氏略一合計就想明白了引起覺羅氏倒地不起的原因,那就是那塊被燒得只剩下一角的帕子。
重新打起精神來的烏拉那拉氏反手抹了把淚水,緩緩站起了身子,甩開了要上前攙扶她的福嬤嬤和琦珍就這樣一步步堅定的走進了內室,看著躺在美人榻上,死都不能合眼的覺羅氏,命人送了溫熱的清水和帕子進來。
片刻之后,烏拉那拉氏神情肅穆的半跪在滿地的血漬中,就著福嬤嬤的手端著銅盆,擰干了帕子,一下下的擦去了覺羅氏臉頰上的血污,又重新替覺羅氏整理好了發髻,將之前取下放在一旁的鈿子替覺羅氏戴好,便要人去取來她之前讓針線上裁剪的一套衣裳,這套衣裳本來是烏拉那拉氏命人給覺羅氏裁剪的,是她親手一針針繡的,原打算是等著覺羅氏過壽的時候,送過去給覺羅氏賀壽的,雖說不是重禮,卻是她這個做女兒的一片心意,只是如今
既然如此,她便要要親自替覺羅氏換上,盡她這個做女兒的最后一份孝心。
“主子,還是奴婢來吧”福嬤嬤捧著整套繡五福捧壽的錦衣,略有些不忍心的勸說道,她倒不是心疼這么一套衣裳,她是心疼烏拉那拉氏,畢竟在任何時代的任何人看來,這觸碰死人都是件晦氣的事情。
烏拉那拉氏驀然回眸,微微搖了搖頭,堅定的伸出了手,她就是要親手替額娘穿一次衣裳,哪怕是在額娘死后。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嫁到皇家的女兒,那就更是潑到沙漠中的水,一會兒工夫就連半點水漬都是看不到的,更是連親自替娘家的父母雙親披麻戴孝都做不到,她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假手于人,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枉為人女了。
就這樣,這一襲并非真正意義上的壽衣就由烏拉那拉氏親自穿在覺羅氏的身上,在她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后,烏拉那拉府的宗親和她的兄長、嫂子也就過來了。
“額娘是怎么沒的”烏拉那拉豐生,也就是烏拉那拉氏的嫡親哥哥就進了門,一進門就抓著臉色慘白的烏拉那拉氏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