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房間里,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一切,秀兒并沒有讓烏拉那拉氏送給她的半夏和白芷在跟前伺候著,而是將那疊福嬤嬤交給她的契紙拿在了手里。
契紙中,居然夾著一張疊成了蝴蝶狀的羅紋紙。
帶著幾分好奇、幾分猜測,秀兒動作輕柔的將蝴蝶拆開,看著上面媲美狗爬字的幾個墨字,她居然笑了,這還是她一天中的第一次微笑,只是并不是開心的笑容,而是一抹夾雜著恨意的冷笑,同時在心中暗諷道烏拉那拉氏果然是個大家族培養出的治家好手。
紙上,只有一句話,或者說是幾個字契紙是假的。
從這張紙上的字跡來看,秀兒看不出寫信的人是誰,但是從這句話的內容來看,她卻能看出寫信人是烏拉那拉氏身邊信任的人,不然也不會發現烏拉那拉氏這么隱蔽的事情。
烏拉那拉氏對她這個小螞蟻,還真是很上心。
想到這里,秀兒不以為然的將那兩張疊在一起的契紙,隨手塞到了妝臺的小抽屜里,同時將烏拉那拉氏賞給她的那套頭面,也放在了上頭擺著的妝匣中。
做完了這些以后,她才走出房門,將已經回到倒座房里休息的半夏和白芷叫到了跟前兒。
“姑娘,您叫我們”說話的是半夏。
半夏比白芷稍大兩歲,瞧著有十一二歲的樣子,身量已經漸漸張開,配合著精致深邃的五官,打眼就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秀兒笑著對二人招了招手,指著內室圓桌旁的繡墩,柔聲說道“都坐下吧,我這里沒那么大的規矩,這會兒叫你們過來,也就是想和你們說說話、互相熟悉熟悉。”
雖然秀兒的話說得很是和氣,可是半夏和白芷仍是不敢有半點松懈,不過兩人看秀兒的眼神,又不甚相同。
秀兒能很清楚的從二人的眼神中,看到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一是容貌姿色都不錯的半夏,她的眼中有著一絲鄙夷和不屑,以及連半點隱藏都沒有的野心,而白芷則更多的是懵懂,一種對未來的不確定性和眼底深處藏著的一絲擔憂。
“我原本就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婢仆,難得主子垂簾,賞了一份臉面,最是能明白你們的苦,所以我也不會太過為難你們的,以后咱們就當姐妹處就是了,也不需要太在意那些人牙子教給你們的規矩。”秀兒拉著兩人說了一會閑話,身子也有些累了,這才丟下一句敞亮話,便領著兩人往之前就看到的小廚房,一塊去準備晚飯和熱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