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委屈你了。”爾芙嘲諷地笑著道。
“唉,我知道堂妹瞧不上我做的這些事,覺得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潑皮無賴,實話說,我自己個兒也瞧不起我自己個兒,可是這人要是吃不上、喝不上了,那臉面算個什么。
說句難聽的話,就街邊那些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乞丐,你丟給他個銅板,讓他管你叫祖宗,那他都是千百個樂意的,我比那些個乞丐,那也是強不了多少,頂好就是頭上還有片瓦遮頭,沒住到露天地去”
何五冶絕對是個演戲的好手,這會兒工夫就臉色變了幾次,從最開始的窮苦樣,變換到現在的無奈樣,全程沒有半點不自在的地方,拍著大腿窮嚎的樣子,當真和鄉下村婦一個樣。
只是謊言再怎么說,那也就是謊言。
不說旁的,單說裕滿在盛京郊外的那處莊子,所說面積不算太大,但是也足有五十畝,一年就光是收上來的那些租子,那也足夠養活幾十口人了。
爾芙就這樣看著何五冶在那演戲,也不出言打岔,一直等何五冶說得沒話說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那當真是辛苦堂哥了,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幫得上你的呢”
何五冶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著說道“妹妹,我就知道你是個心軟的性子,只是你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我怎么還能讓你為了我的事情操心呢”
聽到這里,爾芙還以為何五冶是變了性子,當真不好意思麻煩她呢,哪知道還不等她接話,他的話鋒就是一轉,說起了剛才出現在茶館里的那些個護衛,希望能在需要的時候,借用下四爺這面大旗,以證明他是個有靠山的人,讓那些個替他賺錢的力巴老實些。
爾芙在心里暗道一句,果然自己還是好傻好天真,看著故作忸怩的何五冶,冷笑著站起身來,幾步就走到了何五冶的近前,俯身道“我還當真以為你有良心發現的時候,你說你是吃什么長大的,這臉皮的厚度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我阿瑪這些年待你,不說是視若己出,可是也沒有半點虧待你的地方吧,一個莊子交到你手里,半點出息不往府里送,我阿瑪可曾問過你一次,我長姐在宮里是如何的如履薄冰,我們這些個至親都不曾借著她的名頭辦事,你可倒好,你都快在這盛京城里稱王稱霸了,居然還在我這里裝瘋賣傻
怎么的,你是覺得我們一家人都該為你所用了
我今個兒就明白告訴你,一會兒我就會讓人給阿瑪送信,好好表表你這些年在盛京城里的豐功偉績,也免得有朝一日,有人拿你的事說我阿瑪徇私枉法,也免得有人拿你扎筏子,找我長姐的麻煩去。”
說完,爾芙再懶得看何五冶的臉,直接就招呼著瑤琴送客。
而她自己也氣得親手研墨的提筆開始寫信了,她那話不是嚇唬何五冶的,她是猜準了裕滿并不知道何五冶在盛京城里的所作所為,不然定然不會縱容他,從剛才何五冶被人架出去的那副雷劈樣子就能看得出來。
只是她這一封信寫好,還不等交代人送到前院去,剛要擺桌子吃飯,前院的張保就滿臉尷尬地過來了,“奴才擾了主子的興致,還請主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