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的心情有多郁悶,總歸是將百合送走了
這應該算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吧。
抱著這樣、那樣亂七八糟的想法,爾芙一步步地回到了上房中,揉了揉咕咕叫起來的肚子,笑著吩咐丫兒去小廚房傳菜,轉身進了西次間的書房,從博古架上取出了一疊羅紋紙,開始給白嬌那丫頭寫信。
事情有了其他的變化,她要離開的打算,貌似要無限期延后。
爾芙捏著墨塊,一邊緩緩研磨著,一邊在心里措著詞,只是她越想越煩,手下的動作就漸漸亂了,幾下就將硯池里的墨汁弄得到處都是
“主子,您這是怎么了”站在一旁伺候著的瑤琴,忙上前取下爾芙手里攥著的墨塊,低聲詢問著。
爾芙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無聲地坐到了書案后。
她其實是在煩惱,她該怎么和已經開始準備離開事宜的白嬌說起她又不想要離開的事情,弘軒的假死是一個秘密,她不知道弘軒在哪里,她實在舍不得丟下任何一個孩子就這么離開四爺府但是她又不能將弘軒沒死的事情告訴白嬌,倒不是她不信任白嬌,她只是擔心知道的人多了,這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如此這般,她在左右為難著,可是這些話,她不能告訴瑤琴。
瑤琴見爾芙不肯說,也便沒有再追問,她拿過帕子,將爾芙弄到書案上的點點墨汁,一一擦拭干凈,拿著爾芙放在硯池邊的墨塊,繼續著爾芙沒做完的事情。
研墨是個很考驗耐心的活計。
爾芙默默地注視著硯池里,漸漸多起來的墨汁,終于將浸泡在筆洗中的毛筆拿在了手里,浸滿了墨汁,掭好了筆尖,提筆寫下了一封給白嬌的信。
信中,她并沒有說出她要放棄離開的打算,她只寫了讓白嬌來莊子上一趟,順便給她帶來幾塊料子,她現在還不能回府,但是她迫切地想要給小七做些什么,哪怕是一件簡單的常服,那也是極好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的信就寫的很流暢了。
“你拿過去交給張保,讓他送去炫彩坊,親手交給白嬌。”爾芙仔細封好了信封,笑著將信封交到了瑤琴的手里,輕聲吩咐道。
瑤琴笑著應了個聲,接過了信封,轉身往外走去。
“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了么”四爺府里,難得休沐一天的四爺,身穿著藏青色的長袍,很是悠閑地坐在假山旁的躺椅上,一邊喝著蘇培盛送上的熱茶,吃著后院女人送來的小點心,扭頭對著垂首站在一旁的陳福,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