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就這樣如驢子拉磨似的在院子里團團轉著。
約莫又過了有大半個時辰,書房里伺候茶水的小太監出來添水了,蘇培盛見狀,腦子里有主意了,他忙上前吩咐了幾句,接了小太監手里的提梁壺,順著虛掩著的隔扇門進了書房,規規矩矩的給四爺和幾位議事的幕僚續上茶水,趁著幾人吃點心的空檔,忙將這事和四爺提了提,四爺這才一拍腦袋瓜,猛然想起了這個事來。
他回頭瞧了眼身后博古架上的琺瑯彩座鐘就皺起了眉毛。
這天色雖然還早,卻也是眨眼就到晚飯時分了,要是四爺領著護衛騎快馬,倒是能趕在城門落鎖前,這么城里城外的跑個來回,可是要是帶著坐馬車的小七,那出去就根本回不來了,但是要讓小七小小年紀的就坐著快馬出去,四爺又舍不得。
“先讓護衛那邊準備著吧,爺往后院去一趟”一番為難,四爺擰著眉毛,扭頭對著蘇培盛吩咐了一句,轉身起身對著下首坐著的幾個幕僚一拱手,快步往外走去。
要說不能回城是大事么,其實算不得什么大事。
尤其是這幾天,四爺本就和康熙老爺子告假了,也不需要趕著進宮上朝,只要不是離京太遠,也沒人非得盯著他挑毛病,可是架不住爾芙莊子的位置尷尬,就那么剛剛好的在豐臺大營的不遠處,這豐臺大營就是駐守在京城附近的一票鐵騎,為的就是保衛京城的安危,他一個皇子經常往那邊跑,再加上有心人在康熙老爺子跟前挑唆著,難保康熙老爺子不會多想些什么,所以之前百合住在爾芙那里的時候,他一碰上裕滿,便只能抓緊離開,這也就是為了避嫌。
更何況,爾芙是抱病避疾出府的。
他這幾日接了爾芙回城出席郭絡羅氏的喪禮,那便已經是有些不合規矩的事情了,畢竟沒有個正經的名頭,誰家的側福晉能住在外面那么長時間,這也就是仗著爾芙喪子,康熙老爺子有那么點可憐這個沒了孩子的娘親,所以就對著爾芙和四爺這點子小動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是要是他還非要得寸進尺的留宿在莊子上,那怕是康熙老爺子就不能容他們這么干了。
畢竟這天下事都講究個平衡,康熙老爺子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偏袒著那個兒子,為了不讓爾芙被為難,四爺就自然要守著規矩了,他進了內院,直接來到了小七住著的跨院,和小七將這些為難這么一說,又叫了蘇培盛過來,親手將小七交到了蘇培盛的手里,這才帶著小七、小七的奶嬤嬤和近身宮女,重新回到了前院,命他比較信任的一個護衛統領,一路護送著小七去莊子上。
這一來一回的,時間到底是耽誤了些。
待到傍晚時分,小七一行人還沒有到莊子上,睡醒一覺起來的爾芙,發現小七還沒過來,這心里就已經有點著急了,她和瑤琴在院子門口張望了一會兒,信步就往莊子通向大路的岔路口走去。
早就已經吩咐瑤琴將廂房收拾好,只等著小七過來就能安歇的爾芙,望著全無人影的大路盡頭,眉毛擰成了一團,對著瑤琴輕聲嘟噥著“怎么這么晚還沒來,別是路上遇見事情了吧,你說要不要讓人往外迎一迎”
“主子,您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