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留在莊子山,還不知道要住多久,轉眼就該到了冬天。
雖然她可以出資購買大量的木炭,供來學堂讀書的孩子們取暖,將課堂燒得暖烘烘的,可是總不能連院子里都燒起火爐,這冬天里,從溫暖的課堂跑出來去外面上茅房,絕對不是一般的煎熬
想當年,爾芙還在現代讀大學的那幾年,宿舍本就不暖和,那衛生間就更是涼得如同冰窖一般,每每晚上爬起來去衛生間,她都要做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暗示。
昔日她的痛苦,她可不想讓小七再感受一次。
此時,坐在課堂里,東張西望的小七可不知道爾芙對她多用心,本想著來到學堂就有很多小伙伴的她,欲哭無淚地翻了翻手里還泛著墨香的嶄新書卷,抬頭看著上首一板一眼在背誦三字經的戴先生,帶著哭腔的哽咽喚道“先生,我們今個兒是不是可以不用學習三字經了,畢竟這里就我自己,也不需要顧慮其他人的學習進度了吧”
“做戲做全套。
你在這里就不再是親王府里的格格,只是個來莊上串親戚的尋常百姓家里的小丫頭,我也不是側福晉為你請來的西席,而是無涯書院里的女先生,所以不管有沒有其他學生在,我也要從最開始的三字經教起。”戴先生頭不抬、眼不睜的淡然答道,同時伸手攥著一尺寬的竹制戒尺,狠狠敲了敲跟前的書案,以示師生間的森嚴制度,暗示小七要是再繼續說話,她就要開始打手心了。
戒尺啪啪啪敲響,小七暗暗打了個激靈。
別看她是親王府里的格格,是四爺捧在手心里的珍寶,但是戴先生有著額娘給的尚方寶劍,壓根就不在意她的身份,以前在府里就因為她貪玩胡鬧打腫了她的手心,還故意趁著她手腫不能握筆的時候,罰她寫大字,狠狠折磨了她一陣時間,她現在想起來,還難以忘記那種手心又癢又麻又疼的酸爽感覺。
課堂里,重新回歸本來的樣子。
隨著院子里的銅鐘敲響,下課休息的時間到了。
“先生,辛苦了”小七站起身來,一板一眼的對著戴先生,鞠躬說道。
邁步走到小七身邊的戴先生頭也不抬的說了句“出去玩吧”隨手取過小七寫好的大字,拿著墨筆在上面勾勒了幾個圈圈,圈住了幾筆在她看來有進步的筆畫,又坐在小七的座位上,寫了幾個大字,打算讓小七下節課描紅,畢竟沒有其他的學生來上課,非得讓小七背誦三字經,也不過就是白白耽擱小七和她的時間罷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又多寫了幾個字。
只是她計劃的很好,沒想到就隨著這堂課下課的短暫休息,她就又多了幾個還未啟蒙的小學生。
隨著院子里的悠長鐘聲,再次響起,一節課就又開始了。
剛剛寫好給小七描紅大字的戴先生伸了伸胳膊,剛要起身走上講臺去,便瞧見剛才下課出去玩耍的小七,頂著滿腦袋汗珠的領著幾個神色拘謹的小丫頭,怯生生的站在了課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