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小廚房送來的熱姜茶,味道有些不大對勁。
小心無大錯,她現在身懷有孕,不得不多警醒著些,她隨手拿過洗手架旁的鎏金痰桶,狠狠扣了扣嗓子眼兒,一陣惡心的感覺襲來,胃里頭殘存著的那點吃食和剛剛下肚的熱姜茶就一股腦地奉獻給了痰桶,而這一陣嘔吐,也徹底就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怎么都止不住反胃的感覺了,即使胃里頭空空如也,她仍然是直不起腰的嘔著酸水。
聽著凈室里動靜不大對勁的四爺,快步走進凈室。
他一繞過凈室和內室之間的那扇絹紗屏風,便瞧見爾芙癱倒在地上,眼淚縱橫的扶著痰桶起不來身的可憐樣子,他顧不上太多,甚至連平日的那點潔癖都被他丟到了腦后,幾大步來到爾芙身邊,一把就將軟成一灘水的爾芙抱出了凈室,安置在了床上,一直到這會兒,他才想起來吩咐丫兒去請胡太醫過來診脈。
交代完這些,他瞧著眼角含淚的爾芙,一陣心疼,一邊伸手替爾芙順著背,一邊伸手取過角幾上放著的蜂蜜水,小心喂著爾芙,關切道“你這是怎么了,爺記得你之前不怎么害喜的,快喝口蜂蜜水漱漱口吧。”
“嘔”爾芙這會兒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止不住反胃的感覺了,難道說她剛剛摳喉嚨扣得太狠了,可是也不應該呀,她艱難地咽下一小口蜂蜜水,才剛要一說話,勉強壓下去的反胃感覺就又一次涌上來了,她顧不上身側替自己個兒順背的四爺,伸手從床底下拿出痰桶,又一次趴在床邊吐了起來,只是她胃里頭的那點吃食都已經吐干凈了,這會兒就剩下干嘔難受了。
四爺慌亂地扶著爾芙,對著窗外扯著嗓子吼道“蘇培盛,抓緊去找些蜜餞過來。”說完,他還不忘小心扯著濕帕子替爾芙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那細心地模樣,當真是讓人覺得意外不已,哪怕是作為另一個當事人的爾芙,也不禁微微愣神。
少時片刻,匆忙從前院趕過來的胡太醫到位了,被四爺催趕著去找蜜餞給爾芙止吐的蘇培盛也回來了,就連后面小廚房忙活著的小生子,也安排了瑤琴送來了開胃的小菜和白粥,眨眼間,不算太寬敞的內室就擠滿了人。
本就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的爾芙,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們都該干嘛干嘛去吧,丫兒,你把窗子打開散散味,我歇一會兒就好了”說完話,她就又一次軟趴趴地癱在了四爺的懷里,任由四爺將她的袖管挽起,等著胡太醫給自己個兒診脈。
診脈的結果,自然是很正常,頂多就是有些心焦氣急,吃幾顆舒心活絡丸就沒事了,連碗湯藥都不用喝,但是爾芙還是止不住吐,趴在四爺的膝頭上,連連干嘔著,最后還是胡太醫上手替她行了針,她反胃的癥狀,才有所緩解。
四爺瞧著滿腦袋是汗的胡太醫,對著蘇培盛使了個眼色,扭頭將吐得有氣無力的爾芙安置好,又親手喂著爾芙喝了小半碗蜂蜜水,替她擦拭去了臉上的淚痕和穢物,這才轉身來到了外間,對著正在開方子的胡太醫,低聲詢問道“側福晉這么嚴重的害喜,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爺怎么瞧著有些不對勁呢”
“這就是微臣曾經說過的側福晉身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