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四爺就讓蘇培盛送弘暉回去了。
他不擅長做那些溫情撫慰的事兒,但是他身邊的蘇培
盛最是細心了,讓蘇培盛替自個兒去勸解弘暉,再合適不過了。
想到這里,他丟給了蘇培盛一記頗為隱晦的眼神。
雖然四爺沒有明言,但是從小就跟在四爺身邊伺候的蘇培盛卻明白四爺的意思,他忙快步走到弘暉阿哥的身邊,輕手利腳地扶起弘暉,一路送著弘暉回到住所。
這一路上,他也沒有忘記按照四爺的吩咐,好好開解開解弘暉阿哥。
畢竟這就是四爺指派他來送弘暉回房休息的主要目的。
可惜四爺的一番好意,弘暉并沒能領悟到分毫,他滿心想的都是四爺讓他去沿海軍營受苦的事兒,對于蘇培盛那些勸解之言,他更是左耳聽、右耳冒地半點不往心里去,只是隨意地敷衍著。
書房里,四爺見到蘇培盛回來,便急不可待的問道“他怎么樣”
蘇培盛微微俯身,恭聲道“主子爺放心,弘暉阿哥的身子骨硬朗著呢,而且奴才也按照您的意思,交代弘暉阿哥院里伺候的宮婢仔細照顧著了,保管明個兒就又是生龍活虎了。”
“那就好,那就好。”四爺臉色稍緩地坐回到太師椅上,喃喃道。
說著,他又想到弘暉過兩日就要去軍中歷練的事兒,點燈熬油地伏案疾書著。
此時的四爺和全天下的父母一般無二,他送弘暉去軍中歷練是希望弘暉有所長進,但是他也不舍得弘暉太吃苦,這該準備的東西是越全越好,尤其是一些御寒的被褥皮貨等等,更是要多預備些,畢竟南邊不同于京里,海風吹來是又冷又潮,稍有不慎,便容易落下病根兒。
四爺就這樣趴在書案上,勾勾畫畫地寫了一摞紙,直到天邊泛白,這才停住筆。
他揉著微酸的腰肢,眉頭緊蹙地抬起頭來,瞧著旁邊靠著柱子睡得正香的蘇培盛,用筆桿輕敲著鏤雕海棠報春的玉雕擺件,沉聲叫道“別睡了,爺還沒睡呢”
“主子爺,您叫奴才”蘇培盛聞聲,睡眼惺忪地弓腰問道。
四爺冷哼著點點頭,揚了揚手里攥著的一疊紙,抬手將蘇培盛招呼到跟前兒,低聲吩咐道”這是爺替弘暉準備的行李清單,上面有些東西,府里可能是沒有,你抓緊和庫房的管事們對對數目,將這些東西都
預備全了,另外再給弘暉那孩子多準備點銀錢,窮家富路,別讓他在外面太遭罪了。”
說完,他就將一疊泛著墨香的羅紋紙,一股腦地塞到了蘇培盛的手里。
蘇培盛一臉懵地接過來,實在是想不到四爺到底給弘暉阿哥準備了多少行李
他低頭隨意地掃看了一眼,看了個大概,便不禁咧了咧嘴兒
這絕對不是出門歷練所需用的行李,分明就是搬家開府。
“主子爺,這上面的大件家具,還是讓弘暉阿哥到了那邊再置辦吧”他不敢說四爺這份清單有問題,卻不得不提出一些自個兒的建議,因為這份清單太夸張了,連桌椅板凳、床榻屏風都詳列在冊
四爺顯然是沒有考慮到這種更方便的處理辦法。
他微微一怔,抬手示意蘇培盛將這份足有六七張紙內容的清單遞回來,重新勾選了一番,這才交回到蘇培盛的手里,重新吩咐道“這些大件的家具,你和管事那邊核算下價格,另準備份銀錢給弘暉送過去,另外你和庫房管事那邊對數的時候,再瞧瞧有沒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準備得周全些,別怕麻煩,也別怕行李多。”
“奴才這就去辦,主子爺就放心吧”蘇培盛接過清單,滿臉堆笑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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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有些尷尬地摸摸光溜溜的大腦門兒,擺擺手就將他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