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陽居然死了
秦昆無法想象,前幾天還活生生的一個青年,還在自己手底下學習入殮師手藝,今天居然要為他整理遺容。
秦昆拿出電話,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老王,姜陽死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出現聲音“我知道。小秦,你先別激動作為你的領導,我不得不”
“領導個屁你難道眼睜睜的看著馬神婆把姜陽殺了嗎”秦昆在咆哮,“這是在犯罪,是在犯罪啊”
“秦昆你給我冷靜姜陽他本來就是個活死人八字藏血,那具身體,是北派判家的截血續命術和祭家人皮紙扎煉化的白事道兵再由鐘家造魂他其實早就死了”
王館長大聲吼道“這是北派的天書秘技追蹤姜陽而來的三個年輕人你忘了嗎那些都是北派造出來的活死人”
“老王北派那么邪門,為什么不剿滅他們”
王館長沉聲道“邪門最早的五胡亂華,茅山危在旦夕,那群扶余山道士用大天師陸九河傳下的六卷天書,造出多少個道兵,殺了西域法師,狼鷹上師,救了多少人你知道嗎蒙古人打進中原,狼鷹上師道臨中原,扶余山人幾乎被屠盡,原因你知道嗎滿清入關,火燒扶余山七天七夜,當著茅山的面立威,女真族的白山巫祝和黑水巫祝當時彈冠相慶,原因你知道嗎小鬼子殺進關內的時候,黃河以北連連失守,幾乎十里大營,百里要塞,又是誰在悍不畏死進行暗殺,和大和陰陽師廝殺,你知道嗎”
王館長咄咄逼人的口氣讓秦昆沉默,這些秘辛,要不是出現這種事,王館長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說。
良久,王館長嘆了口氣“都是那些道兵啊,那些截血道兵,比祭家的白事道兵還要高一個級別,這種邪術,你告訴我該怎么剿滅”
“可是,既然這些截血道兵服務于捉鬼師,為什么要殺了他”
“為什么”王館長苦澀的笑了笑,“控制不了了,自然要殺了。有什么為什么的。這些畢竟是道兵,死人皮,死人血,死人魂,造出來就是個活死人。北派也曾想過賦予他們生存的權利,可這都是養虎為患啊。”
“70年代,一群截血道兵脫離掌控,有了意識,不老不死,成立了邪教,草菅人命,為了修煉無惡不作。還拉攏了一大批北派的核心門徒。”
“當時楚老仙,景老虎,余黑臉,我,老曲,老裁縫,裁縫婆,我們一群人帶人北上,與他們斗法,以命相博,殺人無算。”
“殺的一段黃河都染成了紅色。為的什么陰陽相安啊這些活死人,不該在和平年間出現,他們的情緒喜怒無常,嗜殺成性,他們必須死”
“我們北上清剿這些活死人,被圍住,險些全軍覆沒。上一代陪天狗和吳雄老哥,二人為了平定這次事端,一個與那截血教主同歸于盡,一個身受重傷,判家家主以賭約相逼,斗法贏了吳雄,逼的吳雄終生不能再入內陸。他們也算好人嗎”
好與壞的界線,在這么多故事聽完后,秦昆已經模糊了。
曾經的北派,救國救民,曾經的北派,也作惡人間。
好與壞,怎么分是術不同,還是道不同
王館長重重嘆了口氣,目光有些唏噓,摸出一根皺皺巴巴的煙點上,兩根焦黃的手指夾著煙卷,不愿意去追憶那些苦澀的記憶。
他很復雜的吐了口煙“南宗那次贏了,鐘祭判三家最后被迫認輸,毀掉截血道兵,毀掉他們的心血,可是我們都輸了,截血道兵幾乎將我們的人滅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就我們幾個老不死了啊要不是,要不是景老虎最后時刻請出他師父葛前輩,讓國家開出飛機大炮調停,生死道就毀了”
“茅山在時,誰會記得扶余山的名字扶余山風生水起時,誰會知道三山,三寺,三觀現在三山、三寺、三觀后來者居上,新人層出不窮,過些時間,誰又能想起還有扶余山南宗北派的存在你可知道,我們酆都門客的祖師爺,得到的是茅山第七卷天書我們和扶余山是同氣連枝的啊”
王館長說起死去的兄弟,老淚縱橫,生死道的殘酷,捉鬼師的新舊更迭,世人對這一行當的不理解,讓王館長早就失去了當初被師父領進門時的雄心壯志。
現在,他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談什么生死江湖
“20年過去了,截血道兵又出現了,馬神婆南下滅了姜陽,只是表明一下鐘家的立場,他們也害怕國家繼續打擊他們,但是判家那個瘋子家長,被壓制了20年,恐怕早就入魔了。”
“天,要變了啊。”
秦昆聽到,王館長掛了電話,似乎不愿再多說一句。
下午,秦昆回到了屋子。
楚千尋在視頻,電腦那頭,是一個老頭,有些儒雅,老頭笑呵呵地在與楚千尋聊天,秦昆看到后,坐在楚千尋旁邊。
“楚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