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薛忘情抬起頭來,眼神顯得有些空洞,他望著樓乙,可惜瞳孔卻并沒有聚焦視線,也即是說他看向了樓乙,卻并沒有看到他。
“何謂有過執著,放下執著何謂有過牽掛,了無牽掛”薛忘情似乎是在詢問樓乙,可是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周身的氣息,似有失控的跡象。
樓乙在半空中開口解釋道,“用情苦,眾生苦,只有經歷了痛苦,才能夠明白真正的痛苦,只有被情所傷,才能夠明白情之苦,用情太深,執念太盛。”
“用情越深,執念也就越強,被情傷,被執念所傷,何不學著放下”樓乙問道。
“放下如何才能放下”薛忘情茫然的反問道。
“古語有云,看的開才能放的下,你的苦來源于你的執念,癡情也好,無情也罷,情之一字與你等同于毒藥一般的存在,那么何不試著看淡這一切,執念輕了,痛苦也就小了,不是嗎”樓乙耐心的開解道。
“不我不要,我不愿,我不能”薛忘情仰天長嘯,連說四個不字,此刻他雙眼充血,可見其執念之深。
樓乙嘆了口氣,同樣看著天空,喃喃說道,“你只執著與心中的愧疚,這不是情,更不是愛,而是一種執念,只有放下它,你才能懂得何為真正的情。”
“真正的情”薛忘情陷入到了思索之中,似乎樓乙的話讓他有所感悟,同時又有一些迷惑,他陷入了沉思之中,樓乙沒有再開口,而是靜靜的看著他。
只是樓乙也沒有預料到,他這一沉思,卻足足沉思了整整三日,第四日的清晨,薛忘情才慢慢扭動身軀,慢慢起身,喃喃自語道,“忘情,忘情啊”
他的臉上滿是自嘲的神情,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這一次他的瞳孔處是有聚焦的,這證明薛忘情已經徹底想通了,樓乙從天空而落,看向薛忘情,開口說道,“忘與眼前,銘記心中”
薛忘情點點頭道,“無情宜,忘情難,相忘于眼前,銘記在心中,我懂了”
樓乙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薛忘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有酒嗎”
樓乙當即從納虛戒指中,將從中途城購買的美酒,統統取了出來,同時告訴薛忘情,這是神仙醉,這是芙蓉釀,這是百花釀,這是凌河大曲
薛忘情看著四周滿滿當當的酒壇,爽朗的笑出聲來,手一招相思古劍落下,發出悅耳的聲音,看來它也已經感受到,薛忘情已經沒有事情了。
樓乙取出兩只海碗,親自為薛忘情倒上美酒,后者端起海碗,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嘴角流出,喉嚨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響,末了他開口道,“啊,爽啊痛快”
樓乙笑著為他再滿上一碗,兩人碰了一下碗邊,同時仰頭灌去,可能是太久沒有飲酒的關系,薛忘情喝的很急,一碗接著一碗不曾停歇,轉眼身邊就多了七八個空著的酒壇。
然而只有樓乙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想用酒來忘掉所有,顯然是自欺欺人的,不過既然他想通了,那么就證明他尋到了自己的道。
只是執念這種東西,需要慢慢的放下才行,所以樓乙并未就此多說什么,就在薛忘情喝的酩酊大醉之際,他卻一指身后墳冢方向,開口說道,“它是你的了”
樓乙看向他手指的方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是樓乙卻搖搖頭道,“不,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