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乙看著昏迷不醒的這個年輕人,將他以及那座墳冢全部一起帶走了,當他返程途中,這小子竟然醒了過來,要不是被樓乙釋了禁止,看他呲牙咧嘴的模樣,估計能調過來咬他。
“你叫什么名字”樓乙笑著問道。
那年輕人很明顯不想搭理他,只是惡狠狠的瞪著他,樓乙摸了摸下巴說道,“你知道我為何會來到這里嗎”
對方仍然沒有絲毫反應,仍然惡狠狠的瞪著他,這讓樓乙頗為無奈,便將自己為何會到那個偏僻的山村之事,告知了對方,豈料這小子竟然對他說道,“死了嗎死得好”
樓乙先是一愣,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他看著對方呵斥道,“你爹直到離開這個世上之前,都在擔心你們的安危,你怎么能這么說話你這是不孝”
“哼我沒有爹,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我身邊就只有娘一個人,我看著她天天望著村外,滿懷心事的樣子,最后郁郁而終,我不孝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孝”那青年沖他咆哮道。
“你爹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樓乙深受觸動,慢慢解釋道。
“不得已這么多年再有苦衷也不能來看看生病的母親不能不能來看看我嗎”青年繼續咆哮道。
樓乙知道情緒激動下的這個青年,是沒有辦法保持理智的,他一番計較之下,將黃翰的遺體取了出來,連同他遺體一起出現的,還有那些敲進他腦袋里的縛魂釘。
當這些東西被擺在對方眼前之時,樓乙注意到這青年明顯怔住了,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很顯然這帶給他的刺激太大了些,他看著這具冰冷的尸體,以及尸體腦袋上那一個個猙獰可怖的窟窿,問道,“這這是他他為何會如此”
樓乙將黃翰所遭遇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對方,并告訴對方黃翰不去見他們,其實是為了他們母子的安全,并不是有意要躲著他們。
青年向他詢問父親的死因,樓乙面帶痛苦的說是自己殺掉的,青年再次愣住了,但是他看到了樓乙臉上難掩的悲傷,看到他眼角泛紅的濕潤,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抬起頭來說道,“放開我吧”
樓乙看著他,抬手去掉了籠罩在他身上的禁止,青年走到黃翰的尸體旁,雙膝跪地看著他,手掌摸向了那張樓乙都不忍心揭去的喚真面具,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張飽受摧殘的臉,但是令樓乙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張臉死時竟然保持著灑脫的笑容,樓乙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那青年此刻也是如此,他的手掌顫抖著摸著死去父親的遺體,從出生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與父親相見,然而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