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康“嗯”了一聲。
“雷紅艷來了?”
“嗯。還有兩個處長!”張為康沒意識到華秀峰今天的話有點多,又接下去發牢騷,“唉,我們這一組本來是完成最早的,結果今天一看還有好多問題,還得重新返工。關鍵是市黨史辦的大爺就沒明白怎么回事,朝令夕改,你讓下面同志們怎么干活,說不定以后還得返工!唉!”
華秀峰一笑,說:“看在你陪我老人家下棋的份上,我教你學個乖!”
張為康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心下暗喜。
其實跟華秀峰下棋,張為康還是很有想法的,結一個忘年交,總會對自己的人生有或多或少的幫助。只不過,張為康看得長遠,沒有急功近利罷了。這時,聽到華秀峰主動開口,他當然高興了。
“以后,像這種工作,要是沒有評比的壓力,就不要著急趕工!特別是上面的主管部門還不明白時,更要沉住氣。最好是等到截止最后一天,等他們來催的時候再交稿。這時候就算真有什么問題,也大多不了了之了!”
張為康這時候不能再裝了,豎起大拇指說:“高,實在是高!”
不得不承認,華秀峰能做到副區級的職位上必然有他的獨到之處,絕非偶然。其中也許曲折多多,不為人知,但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在他身上,每一步官階的邁進都是大有文章。
張為康當然不奢望華秀峰能把他的人生經歷事無巨細的告訴自己,但是他心里卻存在一個幻想,也許不是幻想,他期待著什么時候華秀峰能給自己支招,怎樣把自己的助調虛職括號去掉,安排個實職;或者能不能通過這次借調留在區委辦;再或者,區委辦留不下,到別的區直部門任個實職副處,也不錯啊!
這一步,怎么走,張為康很想問問華秀峰。
可是華秀峰這幾天也是心神不定,明顯的心事重重,本來棋藝就不高,再加上有心事,棋下的更臭了。可是你既然有心事,就不要下棋了吧,可是每次還是華秀峰主動找他,似乎是想借下棋來穩定自己的情緒,可是卻事與愿違,輸的是一塌糊涂。而且要在往常的話,如果走錯了棋,華秀峰總會舔著臉要求悔棋,而這幾天卻沒有了這樣的要求。
張為康納悶的問他,怎么回事?
華秀峰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說,年底干部調整,自己一把老骨頭了,看看能不能找個清閑的地方養老。
張為康疑惑的看著他,明顯想聽下文,聽聽華秀峰對當前干部調整形式的分析,但是華秀峰卻三緘其口了。
既然人家自己的事情還在懸著呢,張為康更不好意思讓他給自己出點子解決副處實職了。人家忙自己的事情就夠煩的了,誰還會為你操這份閑心。
不只是華秀峰,張為康發現整個大樓里最近幾天也是氣氛異常,有些人看著表面上說笑輕松,可背地里都急的跟熱鍋上螞蟻一樣;也有不少自己覺得沒戲的人,動不動就湊在一起,嚼著一些不知道從哪里散發來的小道消息,而且說起來比自己提拔還要興奮。
老孫和老李說的比較多的就是下一步的副區長人選,兩個人的意見比較集中在王洪昌身上。都說王洪昌已經差額了兩次了估計這次差不多了,而且有幾個副區長也快到點了,該到人大政協了,正好有位置。
又說到華秀峰,聽小道消息說,很可能要到政協干副主席,只是能不能駐會,很難說,關鍵看柳書記能不能放他。然后兩個人又分析了一些辦鎮部門的一把手調整,比如王洪昌上去了,空出來的街道黨工委書記誰來干呢,是內部提拔還是外調呢?這兩位編外的馬上就要退休的組織部長,很是費了番腦筋。
張為康聽的津津有味,可是畢竟這兩位編外組織部長馬上就要退休了,兩個人商量了一陣子,也沒商量出個結果,最后只得散會。兩個人趁著區委辦無心工作之機,經常溜號,常常安排張為康堅守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