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麗揮了一下拳頭,說道“那是以前沒人重視這些,他也就懶得顯擺。你看他只跟二皮提了一嘴,二皮就準備了兩百斤粑粑給他拋灑,這是有多重視,所以他才這么賣力嗯,阿沖叔肚子里頭的唱詞肯定不止這些,我們這就扭著他不放,非得給他掏空了不可”
不說倆丫頭在一處嘰嘰咕咕算計阿沖叔,另一頭幾個匠人也搭上了話。
老石頭對李君閣道了恭喜,對阿沖叔說道“老弟你可厲害了,這是文也文得武也武得啊把我家打那幾個磉凳唱得如此巴適,承情了,老石匠承情了”
阿沖叔也趕緊給老石頭拱手“哎喲哥子,那幾個磉凳是您的手筆啊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啊,這方圓百里八鄉,您是這個”說完一豎大拇指。
篾匠叔帶著良子檢查梁枋,看了一會回頭對阿沖叔說道“老話怎么說來著鐵匠怕安鋼,木匠怕上栓,看房子這時候看最是能看出名堂,阿沖哥子,您這手藝也了不得啊,嚴絲合縫,一點毛病沒有啊”
阿沖叔在李家溝呆了這么久,跟這三天兩頭來看房的篾匠也熟得不能再熟了,知道這六棟木樓有兩棟是他們的,拱手打趣道“篾匠,著急忙慌三天兩頭來,這下放心了吧這喜酒是不是該準備著了”
良子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哎呀一聲丟開篾匠叔的胳膊就跑了。
幾人哈哈大笑,李君閣說道“嬸子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還有一個多月到過年,到時候這棟房子怎么也起來了,用的都是環保材料,原生木材,我們也別講究什么新房子要放過一個六月了,干脆正月里就緊鑼密鼓的搬進來吧這肝經火旺的惱火喲”
篾匠叔漲紅了臉“皮娃你別鬧哪里有你說的那么急”
李君閣對老石頭和阿沖叔笑道“你看,一戳就跳,這還不肝經火旺啊”
心里覺得奇怪,按理說篾匠叔面皮薄,平時這么一逗早跑了,現在居然還沒走,說道“篾匠叔,你別是還有啥事兒吧”
篾匠叔赧然道“嘿嘿,其實也就還是那回事兒,這房子起來了,不過家俱嘛”
李君閣手一揮“這個你還操心啥,不是說好到時候給你縣城里拉一船來嗎”
篾匠叔又在拿腳尖碾泥,不好意思地說道“縣里的家俱我跟良子去看了兩回,良子都看不上,所以這事兒阿沖哥子你是不是再受受累”
阿沖叔一拍腦門說道“我還道是啥事兒沒說的,這事兒我包了正好接下來的活該朝安接手了,我就趁這工夫帶人給你打一套家具出來要下就下狠工夫,拿山上的老料青岡木整用百年都不帶壞的”
這份人情給得就大了,青岡木材那硬度,平時木匠都是用來做刨方的,做出來的東西有多漂亮,老木匠的刨子翻過來就看得到,那真是細密得光可鑒人。
不過木頭太硬,加工難度也極大,一般木匠聽說東主要用青岡木打家具,那是拎著工具箱子扭頭就跑的。
李君閣也替篾匠叔開心,搖著阿沖叔的肩膀說道“懸天寨的老叔夠意思那我這邊贊助你一套家伙事兒,用最好的鋼材,能少打磨幾回,省點功夫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