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妮兒看到她這副樣子心里有一絲后悔,她話雖然沒錯,可是當著鐘母的面說的這么重,她心里肯定不舒服。但話已經說出口了。反悔也沒有用,她正轉身準備溜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后響起一個聲音:
“如果不是當初你大舅幫咱們家,你們幾個怎么會有機會念書。”
“你爸種地不行,你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掙不了幾個公分,當初你爺爺還攔著你舅舅給咱們送東西,可如果不是你舅舅幫忙,你想想你現在過得是什么日子!”鐘母說:“要怨你就怨我跟你爸,舅舅是你們的親人,你要記清楚了。”
三妮兒聽到這話,也沉默了。
她煩躁的提著包走到院子里,剛好碰到站在一旁的偉華,他呆愣的叫了聲三姐。縮手縮腳的不敢說話。四妮兒在屋里收拾東西,她看到三妮兒,說:“姐,這事你別管了,我知道媽心里也不舒服。你再這么說,她更難受了。”
鐘母心里并不是毫無芥蒂,只是他們處于這樣的情況,很多事情都是無奈的。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舅舅對鐘家幾個孩子有恩,就憑這點,鐘母就不能對胡念梅母女說什么難聽的話。一個是她親哥哥的獨生女。一個又是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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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妮回過神來,問她說:“你準備走?”
她看到四妮兒床頭擺著亂七八糟的衣服,就走過來給她整理,邊說:“我下午給你去補辦學籍,家里事情你不要操心,我周末回來幫爺奶干活兒。再說了,偉華這不還在家么?這臭小子懶得要死,讓他干活也好,省得老往游戲機廳跑。”
偉華:“…”
四妮兒的確是心情不好,被冤枉是一回事,家里氣氛也不太對勁,盧紅兵從丁丁口里得知他是自己摔倒的時候,連句好話都沒說,可見多不待見她們家了。好好一場喜事辦成這樣,誰能高興?
兩姊妹收拾完衣服,湊到一起說悄悄話。四妮兒說:“我去京都找大姐,我們說好這次要去天安門照相。”得知四妮兒考到京都來,最高興莫過于大姐了。她剛畢業,因為在首都沒有關系,畢業也分到了個不好不壞的崗位——在區里二中教語文。如果放到后世,這妥妥是稀罕的崗位。可現在教師稀缺,她才能這么順利拿到編制。其他有關系的同學有的去了教育局,有的留校。畢業各奔東西。
“我就當去散散心,開闊一下眼界,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可見這還是有很大好處的。”
收拾行李的第三天,四妮兒正準備搭下午的火車去施城,然后再從當地坐車去京都。在她準備出門的時候,門口迎面碰上了提著兩袋水果的盧紅兵一家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