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踩進屋子,黃猿大將順手遞給立在門邊的小姑娘一只食盒,笑了笑,視線抬高幾分,就見到那夫人正從玄關內探出身來,淺淺勾起的唇稍,笑意蔓延在眼睛里,溫柔得不可思議。
“媽媽”
沒等對視的兩人開口,那夫人注意力就讓小孩子的叫聲引走,黃猿睨了眼急匆匆跑過身側的小姑娘,原本打算看過就走的意圖改成留下來吃個飯。
因為太有意思了嘛小姑娘躲蝗蟲一樣的態度。
“耶打擾了,安娜夫人。”黃猿笑著邊說邊往里走,順便不出所料發現提了食盒蹭到媽媽邊上的孩子整張臉皺巴巴的像個包子。
反正他順路拿來的食盒不解決也是浪費了嘛黃猿大將毫不愧疚的想。
不多時,黃猿和格雷戈兩人坐在房間一側沙發,屋子的主人跟在她媽媽身后團團轉,比起年輕姑娘,她的母親從容溫和。
接過食盒,她柔聲讓孩子取出食物擺放在桌上,隨即走到開放式廚房繼續忙碌。
不察痕跡上下打量那夫人片刻,視線滑過她半挽衣袖下露出的雪白肌膚,確認毫無異樣,黃猿收起目光,和格雷戈彼此對視一眼,接著才環顧起四周。
屋子格局與海軍將官宿舍相差無幾,科學部格外關照研究員,配給方面比照將官,這小實習生因為是女孩子更得到特殊照看,獨立的一室一廳居所,雖然比不上居民住宅,該有的設備卻都有。
因著是私人空間,大體格局不變的情況下,屋內擺設多出很多個人風格的東西,而很多時候,每個人的性格會從生活細節體現。
不過黃猿倒是很少看到如此
知識分子多少有些清高脾性,年輕女孩子更應該嬌俏柔軟,大將黃猿本以為要看見一處精致香閨,或者書卷氣濃厚的居所。
只是不料臥室的門關著看不清究里,連著廚房的廳,擺設一眼過去叫人眼花繚亂,并非雜亂不堪,而是很多東西顯得這屋子主人興趣非常廣泛。
尚未完成的木制船舶,船模嚴格比照真船比例縮小而制作,一艘雙層艙室樓船,從邊上工作臺的工具和幾個小部件能看出,制作它是那孩子親自動手。
挨著臥室那堵墻立著一人高木架,架子擺了各種書籍,盆景,玩件小小的陽臺,透過敞開的落地窗,許多郁郁蔥蔥植物向著陽光生機勃勃。
格雷戈豪斯的視線很快停在陽臺一角矮幾,顯然喜歡石質花盆種成的微型風景,而大將黃猿的興趣卻叫沙發邊木幾上的擺件勾了起來。
黑釉瓷碗,一尾金魚浮在里邊,姿態柔軟,飄忽而美麗。
只不過抬手輕輕點了點,指尖觸及一抹冰涼,大將黃猿勾了勾嘴角,“畫出來的嗎真是巧奪天工的手法。”
畫一尾金魚不難,難的是它懸浮在透明膠質當中,一眼過去,不留神會認成活物。
完成它的人,這份心思極其精妙。
收回指尖,目光一轉,黃猿大將隨即發現年輕孩子偷偷注意他的舉動,眼神象是看到心愛之物即將被奪走那樣郁悶。
挑了挑眉梢,黃猿嗤笑一聲,他沒有奪人所愛的惡劣性格,只不過看樣子這孩子的心思太分散,也太柔軟,如果想把她培養成未來海軍陣營的王牌人物,她的磨礪還是少了些。
不快樂的孩子才容易長大,他麾下這小天才波折太少。
小姑娘扁了扁嘴,目光里更是憂郁,片刻過后又轉過頭,坐在椅子上,生悶氣似的。
黃猿大將隨即起身,尚未邁開步伐,眼神卻瞥見在廚房的那夫人偏過臉,水一樣的目光首先看向她的女兒接著滑過他,眉心皺了皺,漣漪一般,那么輕輕一下。
轉瞬間,柔弱的夫人重新回過頭,象是什么也沒發生,大將黃猿卻調轉腳步,朝著廚房走過去。
這位安娜夫人他怎么給忘記了,很多時候,異常資質并非無中生有,大部分情況下,優越能力源于上一代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