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臣服于白虎的那些人悄無聲息在隔開西園寺檀,不許她接近那個孩子。
大家族,即使是鬼族,看來居然也沒能逃過內部爭斗,真是叫我意興闌珊。
很無聊,真的。
除了覺得那個女人很可笑,剩下的就是不耐煩。
為了個男人,還是異母哥哥,至于么
要說愛的話,西園寺彬對西園寺檀,除了兄妹之情,也沒有別的想法,到現在,發現她的異樣心思又怎么都不能打消,對于哥哥來說,怕是最后的親情也快沒了吧
如同一場獨角戲,西園寺檀,她的行為除了可笑又可悲,我找不到別的感想。
看得沒意思又離不開,只好選擇眼不見為凈。
驚醒我的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悸。
猛地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點綴幾朵白胖胖云朵的青藍天空,嗯畫在天花板上的畫,白虎和蒼龍的孩子的房間。
虛無中支起身,抬手按住胸口,努力平息那種無緣無故的驚悚感,好一會兒,渾身血液倒流的感覺才稍微平息下來,接著環顧周遭一圈,目光慢慢停在房間中央那張兒童床上。
床幔低垂,半透明紗簾里邊隱約蜷著一小只。
我慢慢挪過去,穿透紗簾,低頭看了看,小被褥里邊睡著孩子,拳頭擱在枕頭邊,臉頰紅撲撲的,一段時間沒見,他似乎胖了些。
包子一樣白嫩嫩的臉,小手腕藕節一樣看起來氣色很好。
悄悄松了口氣,拿手指戳了戳微皺的小眉心,他動了動,嘴角抿了抿,睡夢里翻個身,又看了一會兒,我這才慢慢退出來。
接著,沒等我重新回原本的角落躺平,房間門輕輕開啟。
一個眼熟的仆傭輕手輕腳走進來,手里端著托盤,看起來應該是送午睡后的點心
仆傭輕手輕腳地將托盤擱置到一角案幾上,隨后,這年輕女仆返身折回小床邊,小心揭開紗簾,柔聲開口,“小少主,小少主”
雖然和平時一樣,來人也是白虎那邊信得過的女仆,不知怎么,我總覺得心驚肉跳。
此時是日光正好,房間一側窗戶,垂地紗簾隨著風淺淺搖曳,午后日光迤邐而入,淺淺光斑落在橡木地板上明滅不定。
小孩子醒了,在女仆的哄聲里慢慢起身,支著小手讓她幫忙穿衣衫。
很愜意的時間,我卻只覺得,難以言喻的沉重。
竟象是房間某個看不到的角落藏著什么我不知該怎么形容感受,仿佛毫無預兆墮入冷到徹骨的水中一般,心臟猛地縮成一團。
而這種感覺我曾經感受過,在虛圈。
毫無理智的大虛。
不是史塔克和莉莉妮特,那時候為了鍛煉身手,我曾經離開過瓦史托德的保護,獨自面對真正以靈魂為食的大虛。
混沌而狂暴的殺意,殘忍,瘋狂,沒有一絲理智。
可是,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該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嗎
眼角余光里,女仆抱著小孩子朝放置點心的案幾走去,兩個人都一無所覺,只是空氣里逐漸堆積的壓抑風暴卻顯示一切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