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寂靜的深夜,不知從哪飄來隱約絲竹之音。
我睜開眼睛,直直盯著毫無遮蔽的上方,天穹高掛銀輪,月光太過明亮壓得星子黯然失色,琉璃的天空如同一塊巨大寶石。
半晌,耳邊飄忽的樂聲漸漸由遠而近,夾著幾絲模糊不清的笑語,仿佛是宴會,襯著滿目瘡痍的院落顯得格外諷刺些。
慢慢坐起身,環顧周遭一圈,我的視線停在某個位置,不足兩米距離,正對著沙發方向,象風吹過湖面空間蕩開微微震動。
日式紙門幻覺一般出現,悄無聲息開啟。
仲夏的月色明亮如水,門扉彼端那個男人緩步而行,神情閑適如同春日里漫步花蔭,指尖勾了鈍圓瓷壺居然還有雅興不時駐足淺酌。
在我冷眼瞪視下,消失六天又一次出現的男人身影自門扉彼端脫離,步伐慢慢悠悠去留隨意,明明是隔岸觀火算準時機出現,非要擺出一副酒后閑逛巧遇的姿態。
走到近前,傾身俯低些,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笑瞇瞇的開口,“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低沉沙啞聲線,音調是懶洋洋的醇厚。
我陰森森的接下去附庸風雅,“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話音落下,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怔了怔,隨即移開湊到嘴邊的酒瓶,眨了眨眼睛,隔了會才想起什么一般笑了笑,“果然是知己呢”
微卷棕發沒有象那天束起而是披散開,他沒了拘束,也沒了假相的輕佻,暗夜月光更將他眼底的銳利減弱許多,乍一看居然有幾分溫柔。
“那天一直想問,能有榮幸知道小姐的名字嗎”
“聽那孩子喊你媽媽,你是西園寺蒼”
啊呸我哪里像瞪了一眼過去,結果他也不知誤會什么,遲疑的看著我,象是想了想又說道,“或者你更喜歡別人稱呼你桐生蒼子”
噎了一會兒,為了避免這位隊長先生繼續給我換名字,沒好氣的撇了撇嘴角,我回答了他的問題,“安娜,我的名字。”
“安娜”他低聲重復一遍,眼簾垂低了不知想什么,片刻后復又抬起,笑意一層層從眼睛里漫出來,“我原本不相信傳說”
“什么傳說”我挑了挑眉梢,對于這忽然不知所謂的話題,個人表示滿頭霧水。
“蒼龍是最美麗的鬼,能迷惑獵物心甘情愿成為她的食物。”說著仰頭一鼓作氣喝干酒壺里的酒水,將它隨手拋開,自己席地而坐,他無比享受的微微瞇著眼,再度扯出一抹微笑。
“現在我相信了。”
嘴角抽了抽,哽了哽又抽了抽,我一臉黑線盯著大刺刺盤膝坐在地上的死神隊長,好半天都不記得該說什么。
這種沒事喜歡撩撥的毛病還真是
我整張臉都在抽搐,而眼前這位居然笑得非常云淡風輕,象是神經粗得不曉得自己剛剛調戲別人一樣,又或許他習慣了隨時開這種玩笑。
沉默半晌,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把話題往正事上轉,“京樂先生到訪,,為的可是當日的建議蒼龍的頭骨”
別有深意的停下來,瞇了瞇眼睛,這才開口把這六天來反復思考的答案坦白說出來,“告訴我你隱瞞的東西,我們可以合作。”
“你想要什么不是頭骨是作為封印的那東西”
“是什么”
見他始終不答話,我也安靜下來,拿出十萬分耐心等待。
過了蠻久一段時間,這人嘆了聲,“安娜小姐果然異常聰慧。”他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眉間浮現晦暗莫明的笑意,瞬間又旋復消失,“是一把刀。”
“斬下鬼族女王頭顱的刀,同時也是鎮壓它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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