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他幾眼,見他神色不變,于是我接著把笑容加深一些,“京樂先生的目的可不是計較死去的末代女王,或者根本構不成威脅的玄武。”
“您想要的是我的命。”
我想,這位京樂先生到如今應該算是圖窮匕見了吧
雖然我一早猜到他不懷好意,不過因為他不曾流露過殺意,我倒是沒料想居然是自己的性命被記掛許久。
他想要我的命呢
“所以”別有深意的盯著他看,仍是保持笑容可掬的樣子,我小聲的問他,“您要動手嗎”
這人靜靜聽著,沉穩呼吸不易察覺的停了停,沉默兩秒鐘才緩聲說道,“雖然很抱歉,但是安娜小姐你的威脅太大”
見他說話的同時一手指尖淺淺動了動,我就搶先一步把一直捏在手里這支忽然跑來的黑色斷刃遞出去,口氣非常誠懇,“哦您指的是這個嗎”
京樂先生果然怔住,整個人象是被按下暫停鍵,等了會才遲鈍地看了看我停在半空的手,視線又抬高,表情顯得呃許是過于驚訝,他卡殼在某種詭異階段,半晌也不說話。
他一直沒反應,我也不著急,拈著黑刃的手停在那,慢慢悠悠等著。
又過了好半天,京樂先生呆滯的眼神動了動,一副總算回神的樣子,視線一寸一寸向上移動,最后對上我的眼睛,“安娜小姐什么意思”
“您是裝傻嗎”我聳聳肩,指尖遞出去少許,拿出非常非常低的姿態,開口,“當然是用它來換京樂先生饒我一命啊”
“誒呀”這人先是發出一記不明含義的單音,接著曼聲說道,“安娜小姐可真是”
夸張地搖了搖頭象是不知該怎么形容心情,神色復雜得不得了,頓了頓音調里帶出幾絲難以察覺的試探意味,“如果接受它,或許連我也不是對手哦”
他話說得謙虛,眼神卻不是那么回事,當然人也沒動,不知打什么主意似的,目光反復在我和黑色斷刃之間徘徊,時隔良久才象確認一樣低聲問,“真的要交出來”
“當然。”我點點頭,拿十萬分忍耐對待這位死神隊長反復無常的疑心病,想了想就告訴他,“雖然從您的謹慎里可以看出,它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但是對我卻毫無用處。”
手腕輕輕抬了抬,緊接著不出所料發現對方眼神微微一緊,于是我更加確定自己所作的決定是何等英明神武。
當然,這時候當務之急是讓他相信,相信我真、的、一、點、也、沒、有、要得到他無比在意的羅睺的意思。
黑暗幻星什么的,聽上去就無比中二,要來做什么
稱霸世界后宮三千嗎
在心里哧一聲,我很快收起雜念,繼續說服,呃理由的話倒是可以簡單直白。
那就是,“誰會讓來歷不明的東西進入身體。”
這截斷刃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誰曉得當初它怎么斷的,斷的時候沾過什么,萬一有毒呢
內心吐槽吐得波瀾壯闊,表面上我還是一臉正色的胡說八道,“女人應該矜持一點,它這樣不顧及當事人感受的行為,實在令人唾棄,您說對吧”
京樂春水先生一臉無言以對的苦逼,又安靜了好一會兒這才總算相信了一樣眼神緩了緩,“安娜小姐真可愛啊”
眉宇間帶著故作輕浮的神采,眼睛里敵意淡開,另一種謹慎肅穆取而代之。
他的目光落低幾分,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探出
為了安全起見,我又一次開口,在他象摸核武器一樣小心碰到我拿在指尖的黑色斷刃之前,“需要我先放手嗎”
雖然自覺沒什么大不了,但是現在看京樂先生如臨大敵的樣子,連累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沒有得到回答,他的指尖已經碰觸到然而恰是這一瞬間,也不知怎么,許是羅睺擁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自我意識我只覺得手指傳來一股巨大沖力,迫使我松開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