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腦袋棕紅頭發,笑得相當客氣的喬納森少將。
頃刻間,他人不疾不徐走到我身邊,看起來象是閑了沒事找事做的樣子,“安娜小姐怎么了”
喬納森少將開口的同時,不遠處被幾位低級軍官簇擁在中央的那個男人也抬高視線撥冗看過來。
也因為此刻算是人群中心的薩卡斯基少將忽然把注意力轉到無關緊要的地方,作為無關緊要人物的我霎時間變成注目焦點。
“呃”想了想,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小小聲開口,“我想去那里”一邊說一邊比了比更深處山澗里那道水流,“我還沒那什么”早上起來還沒洗漱,現在都快中午了呃
這種話我不太好意思說得明白,不過我想對方應該能聽明白才對吧
只是不知為什么,許是我說得吞吞吐吐叫對方誤會了總之,等我停下來,這位攔住去路的喬納森少將面上表情變得有點微妙的尷尬。
抬手撓了撓臉頰,他眼神有些飄忽的四下看看,隨后神色里露出幾許古怪,仿佛是難為情接著他咳嗽兩聲,人湊近些,用顯然壓低的聲量說道,“那個如果軍艦停在近海,我可以讓士兵護送安娜小姐先過去”
我眨了眨眼睛,嘴角一抽,“我是想洗個臉”順便刷個牙,雖然沒牙刷,但我可以漱口,并不是別的不便明說的生理需要,請不要顧慮男女有別這種我用膝蓋想也明白的問題,好么
聽完我的回答,喬納森少將象是愣了下,緊接著直起身,整個人都松了口氣似的,“失禮了,安娜小姐請便。”
語畢,這位少將又抬手招過一位年輕海軍,然后很隨意的對我說,“水源附近可能不太安全吶安娜小姐還是讓我們的士兵跟著吧為年輕小姐服務是他的榮幸哦”
咫尺間這男人笑瞇瞇的,說出來的話簡直風度翩翩于是,我還能怎樣當然是照辦啦
在年輕士兵的保護下,我沿著鵝卵石石灘往前走,目的地,這座島嶼唯一淡水水源的起點,藏在崖壁下方與山谷縫隙間,油綠的菖蒲和櫻草深處,溪流的發源地。
比昨夜洗漱那塊位置更遠,遠離在溪流附近和植被密林里不知執行何種任務的海軍士兵們。
它位于幾塊一人多高溪石后方,是一處方圓不過十幾米的小池,水質清澈見底,天穹日光絢麗,燦金顏色倒映在水面上,泊泊流動水面象一匹最上等的絲綢
脫掉了鞋子,小心踩著冰涼圓潤石子往池水中央走,到了沒過小腿的水位才停下來,彎了腰鞠一把水潑到臉上
借著洗漱動作躲開等在岸邊海軍的視線,我閉上眼睛,在心里無聲嘆氣。
她是任務目標,安娜。,薩卡斯基少將說這句話時語氣平緩,甚至可稱得上溫和,只是可惜對我來說,那句話是一個極危險的信號。
說是藏著不動聲色的殺機也不為過。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和多事,昨夜我就不該說與阿契美尼德王朝寶藏相關之事。
如果不提及失落的帝國,我也不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未來的海軍大將,如今還是薩卡斯基少將的那男人,只用一句話就埋下禍端。
我是任務目標,這個定義可真危險,因為這是個謊言,并且,知道是謊言的人并不多,兩個海賊已經死亡,頂多還有就是可能與之有所勾結的海軍當中某位將領。
而那位將領不幸恰好是薩卡斯基少將準備對付的人物,這點我可以從他昨夜和溫迪蓋恩的談話中推測出來,情報非常直白。
那男人已經知道,海軍中有人與海賊勾結,加上先前喬納森少將的話,答案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