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會議室長桌最角落的位置,近兩個小時會議時間,喬納森著意觀察過,這人除了偶爾輕輕翻動手上的書籍,居然沒有別的動作,整個人安靜得厲害,不留神就會忽略掉一樣。
她被薩卡斯基帶進會議室,奇怪的是,在喬納森看來,這也不是要讓她旁聽海軍的內部事務,更沒有打算讓她參與任何決策,僅僅是帶了人進來就自顧自去忙別的,不聞不問卻也不帶監視意味,象是只需要她坐在看得見的地方。
會議開始沒多久,薩卡斯基就把注意力放到當前需要處理的事務中去,其他幾位參加會議的軍官更不會在長官面前分神,唯一一位不屬于海軍的存在,過了沒多久就仿佛被眾人遺忘。
除了喬納森。
他目光炯炯,可惜被他看著的這位聚精會神看著她自己手上的書,也不知是不是太過專注,總之就是不打算理會他的樣子。
喬納森也不出聲打擾,一手手肘支在會議桌邊緣,側過身就這樣明目張膽盯著這人。
這位安娜小姐,自從登上軍艦就被隔絕在眾人之外,簡直象關在玻璃缸里的珍貴金魚,即使在人前出現也一直是薩卡斯基領著,連和其他人接觸都不能。
駛離那座無名荒島開始,直到現在,她在軍艦內的公共場合一共出現五次。
其中包括她落海被薩卡斯基救回來送進醫務室一次,之后,薩卡斯基親自抱著她回艙室一次,余下三次,還得算上今天來會議室。
喬納森替她算了算,五天的航行,這位安娜小姐百分之九十五的時間都呆在艙室之內,按照軍醫凱里恩的官方說辭,她是身體欠佳
在島上感染日輪花蛛并且沒有及時得到治療,即使落海獲救之后注射過疫苗,也還是因為延誤而產生某種過于激烈的不良反應。
軍醫的說辭聽上去相當可信,不過,喬納森可沒有全部相信,雖然他本來也沒有太過多事的心思。
即使軍銜相同,喬納森也相當有自知之明,他不會主動涉入薩卡斯基麾下的事務處理,該知道的薩卡斯基不會隱瞞,不該過問的事,他也不會過問。
比如這位安娜小姐的真正來歷
薩卡斯基說過,這人是任務目標,也就是阿契美尼德王朝寶藏的知情者,然而,維圖斯向海軍本部報告寶藏一事的時候,收到情報的喬納森曾經設法遠遠見過目標人物一次。
g8支部雖然被維圖斯掌控在手中,喬納森卻還是有些手段途徑來完成他想做的事,能夠找到寶藏的人在重重保護下與外界隔絕,也還是叫他見到過樣貌。
彼時,那位自稱阿契美尼德王朝貴族末裔的女人,不是這位安娜小姐。
喬納森只是非常好奇。
他知道這位并不是任務目標但也保持沉默,并非信任她,而是信任薩卡斯基。
他相信,以薩卡斯基那種嚴苛偏執、寧枉勿縱的性格,這位安娜小姐如果真的有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那么,她一定不會接觸到任何人,別說公開露面,她現在甚至會處于完全監禁狀態。
她能夠出現,那便是沒有可疑,至少對薩卡斯基來說,她并非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