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本部特別巡查官啊眼角余光飛快瞥了眼辦公室門的方向,隨即收起視線,我笑了笑,“喬納森中將您才真是好脾氣。”
當然,我說的是反話來著,學這位多年前的故人,手上干著不是人的事卻把話說得各種漂亮。
我才不相信他不計較,說起來,先前那位冒名頂替的怎么拖延到很遲才因為主動逃離而揭穿身份喬納森中將早就懷疑她了不是嗎為什么按兵不動,當中沒有故意的成分才怪。
本部特別巡查官是軍艦遇到颶風才避入此地,只要找隨船的海軍將官隨意查證,立刻能水落石出的事,怎么可能會被冒名成功。
肯定是真正的雪帕特中校行為太囂張了被刻意忽略吧
另外,那位雪帕特中校真真不知死活,以為海軍本部特別巡查官是免死金牌呢這些年死在任上的巡查官還少嗎除了因為各種不知真假的海難和意外,更有毫無理由人間蒸發的喂
海軍內部的黑暗,不比別的哪里少。
涉及內幕而被干掉的調查官比比皆是,這位雪帕特中校之后的下場呵呵
或許是從我的表情里發現點什么不好言說的東西,喬納森中將盯著我看了會,隨即收斂了面上的不著調神色,淡聲道,“那位雪帕特中校雖然不討人喜歡,可我也什么都不會做。”
“不會因為不公遭遇而對自己人動手,這是我的堅持。”
他放緩了語調,曼聲說道,隨后直起身,調轉視線看向露臺外變得昏暗的天色,聲線壓得更低些,音色喜怒不辨,“當年之所以遇到你就是因為薩卡斯基受到暗算”
“以己推人,那樣的事至少我不會干。”
“安娜小姐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不會對自己人動用手段。”
說完,他也不等我給什么反應就擺了擺手返身折回,坐到椅子里,然后繼續開始忙碌。
他通過電話蝸牛下了幾道命令,除了讓德雷克少校無視雪帕特中校繼續依照先前計劃行動,接著就是讓士兵把寶庫里邊的東西轉移到辦公室這里。
片刻過后,待得喬納森中將掛斷通訊,復又埋頭不知在桌上攤開的地圖里看什么,室內恢復安靜,我才慢慢的垂下眼簾,哼了聲,心里盤旋的怒意,到底因為他的坦然相告而漸漸消退。
海軍內部確實黑幕重重,派系林立彼此針鋒相對,可恰是有如喬納森中將這樣的人,他們即使謀奪算計爭權奪利也帶著底線,才讓正義之師由始至終不曾偏離方向。
無法絕對區分的善與惡,光明與黑暗彼此共生的復雜這就是人,有著人心的人。
也是叫我不能徹底割舍斬斷牽絆離開的海軍陣營。
真是個老狐貍啊喬納森中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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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安靜了一段時間的要塞之內戰斗再次打響。
冗長的警笛響徹天際,巖壁上一道又一道的探照燈光柱陸續打亮,很快就讓這座沉淀在夜色里的鋼鐵要塞重新沐浴在光明之中。
即使稱不上亮如白晝,每隔半分鐘就反復掃過的探照燈勢必令得入侵者無所遁形;相信,巖壁上照明燈柱交織形成的光網覆蓋下,那些此時正引起騷動的人很快會暴露行蹤。
然而,警報聲綿綿不絕的惶惶氣氛里,喬納森中將依舊無所事事的擺弄他的西洋棋棋盤。
這種閑得能長毛的光景已經持續好一會,期間德雷克少校幾次登門報告事件發展,樣子很穩重行事卻總是帶著點暴躁感的海軍軍官看起來幾次要炸毛,結果又被他們長官慢條斯理的給安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