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王宮如果有什么絕對禁地,唯一也只有幾秒鐘闔上的那扇雕花鎏金的門,無論是對他,或者對居住在王宮里其他任何一個活人。
那是唯一的,僅僅踏足都會被當場格殺的禁忌房間。
定下規則的是多弗,誤闖房間之人,即使是家族成員也必死無疑。
艾達這女人,他沒想到她這么惡毒,居然是想讓她當場被殺。
混蛋
艾達沒有在門口停留,將她騙進去之后立刻匆匆離開,與他擦肩而過時,他瞥見那張笑容可親的臉被惡毒與得逞后的自得之色扭曲。
艾達是覺得她必死無疑了吧所以才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短暫的靜默過后,艾達的背影消失,他隨即邁開仿佛重若千鈞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前走去那扇門,越接近它,他的驚悸感就越嚴重。
哪怕他是幽靈,這所房間出現那天開始,他也只進去過一次他知道多弗將房間列為禁忌的原因,更知道這些年來誤入其中之人全部死于非命的理由
他當然知道因為
走到這座雕花鎏金的門扉前的短短時間里,往事如浪襲來,那些愛與痛苦仿若昨日才發生,鮮明又強烈的感情波動攪得他險些失去自我控制。
良久方才強自壓下那些異樣,他搖搖晃晃的在門前站定,又呆滯許久才敢抬起微微顫抖的手,做出一個推開它的姿勢。
同時,腳下緩緩邁出一步。
當然,他不需要也觸不到現世之物,推開門的手勢只不過是個象征,象征著他即將正視被埋藏在這扇門背后的往事。
閉了閉眼睛,將記憶中瞬間浮現的吉光片羽重新壓回不見天日的深處,下一秒,他睜開眼睛,慢慢的穿過障礙物。
門扉上刻有的精美雕花,鎏金圖案在視野中一寸寸擴大,模糊就象穿過那些早已經消失在歲月深處,灰燼般的舊事。
腦海有片刻眩暈,隔了會,恍惚的視野重新變得清晰,他定了定神,隨即就看見被艾達騙入房間的人站在離門不遠的位置,沒有往里走,只靜靜的站在那。
此刻察覺他的動靜,她回過臉來,目光對上他的,她似乎怔了怔,復又開口問道,“嗯你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慘笑一聲,選擇實話實說,因為此時的情勢也容不得他再隱瞞什么,“這所房間是多弗的禁地,進入之人格殺勿論。”
聞言,她挑了挑眉梢,眼神里頓時帶出幾分奇異的了悟,“原來是這樣才讓我等著。”說著唇稍又翹了翹,神色似笑非笑,“嗯鏟除情敵的最佳手段果然是借刀殺人。”
語調不咸不淡,聽不出任何情緒,眉宇間更也看不出絲毫焦慮,象是根本沒在意那道必殺禁令,話音落下之后,她錯開看向他的視線,慢慢的環顧起周遭。
許是被她的安穩氣場感染,不知怎么他竟也跟著平靜下來,也有心思跟著查看起室內。
這所房間位于高塔中一條僻靜走廊的盡頭,建成那天開始門扉就靜靜閉闔,即使沒有上鎖也沒有哪個人敢打開它。
幾年前,出于好奇這所房間打造完成那天他進來過一次,看過一次就落荒而逃,此時舊地重游,房間里沒有改變,仍是當日所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