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我就對這壯漢的身份起了一點點好奇心,所以也就站在原地任憑他沖上前來,反正他已經是最后一個還能站著的對手,我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當然,不會給他出手的機會。
魁梧的男人頃刻間逼到近前,猛地揚高手臂,不過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下一刻,他龐大的身軀被猛然加重的壓力擠得僵在原位。
接著,頹然倒下。
我伸出手,抓住險險擦身而過倒下的這個選手的偽裝物,指尖微微收緊他倒在腳邊,頭上戴著的紙袋頭罩被撕裂,一半留在我手上,另一半被風卷著飛開。
不過我還是沒看清楚他的樣子,因為這家伙面朝下。
比賽至此結束。
垂下眼皮盯了眼背朝天的這堵肉墻,想了想,我隨即松手丟開抓下來的牛皮紙袋殘片,手腕一轉抬高了撥開飛到前邊遮住大半張臉的頭發。
現在我已經沒興趣看這壯漢的真面目,反正他輸了。
粘稠混沌的壓力隨著靈壓收斂徒然消散,蓋過所有聲音的嗡鳴消失,競技場內顯得非常安靜,氣氛沉悶得駭人。
短暫的靜默過后是咯的一記厲響,隨著這一聲突如其來,緊隨其后的一陣接一陣響起布帛撕裂般的銳音。
腳下這塊巨型花崗巖打磨的平整競技臺,自一個中心點驟然現出一點碎裂,而后裂痕又迅速向外四散蔓延,短短半分鐘不到時間,整座圓型石臺布滿蛛網般的痕跡。
緊接著,又是沉悶的轟然巨響,厚重巨型石臺沿著蜘蛛網一樣的裂痕驀地炸裂,分成大大小小無數塊,碎石崩散后直接砸進環形河道,濺起無數水浪。
昏迷不醒的一百多名選手跟著四分五裂的競技臺一起砸進水里,嗯混著碎裂巖石塊,還有同樣被靈壓震得翻起油白肚皮在河面上的兇猛魚類們,像一群群浮尸。
大概是最后那幾秒鐘沒控制好吧
混亂中瞥了眼無比糟心的畫面,又飛快收回視線,我踩著腳下勉強還算完整能站個人的石塊,隱晦的抽了抽嘴角。
最后的對手,那壯漢也掉進水里去了呃半趴在一塊碎石上,后腦勺鼓著個熱騰騰大包,可能是倒霉的被飛石砸到,看起來還得昏迷一陣
然后,比賽結束我可以下場了吧
作為a區唯一一個還站在競技臺殘塊上的選手,是我贏了吧
所以裁判員你趕緊公布結果。
現場還是很安靜
很安靜
又時隔許久,才有一記短促而詭異的,象是吞咽口水的聲音打破死寂,聲音出自擴音器,在如死水般沉寂的場內格外清晰。
是高處凸起的石臺上,那位負責解說現場賽況的裁判員,這會他的聲音沒了先前的煽動性,透過擴音器傳出來的說話聲,顫抖的音線,帶著淺淺的恐懼
“a,a區比賽結束”
“最后的勝者是”
聽到他的說話聲,我把目光抬高一些,瞇起眼睛看向競技場高處懸掛的那幾個巨大屏幕。
那上邊幾個屏幕正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播放出競技臺上的情況,其中最醒目的是放大的,我一身墨黑大衣站在一塊被靈壓震碎之后切割得象根石柱的臺子上。
哦一腦袋亂發倒是不明顯,因為外裳也黑糊糊一團
然后,大衣袖子上別的選手號碼牌和名字被拍進去。
大概是通過號碼牌確認了身份,間隔幾秒鐘,比賽結果終于公布
“a區勝利者是安娜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