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在指尖的鋒利刀尖緩緩逼近過去,巴士底的手很穩,至少不會發抖。
甚至不必任何人說明,他就找到需要動刀子的位置。
左側,肩胛骨下方,臨近心臟,此時他指尖手術刀懸空對準的地方,一塊指尖大小的淺淺嫣粉色,比起其它位置新雪般的細膩膚色,這個點顯得格外刺目。
久經沙場,巴士底當然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位置是槍傷,并且即將痊愈至于為什么要挖出子彈,哼
幾不可聞的哼了聲,懸空的手腕微微下沉,鋒利刀尖立刻在細白肌膚上切出一抹血色。
他不需要知道理由,哪怕是黃猿胡說八道,那就算這女人自己倒霉。
就象黃猿說的那樣,只是稍稍動個刀子把子彈挖出來而已,從落刀,到挖出藏匿在愈合血肉間的那顆鐵黑色子彈,巴士底用了不過幾分鐘。
沒有消毒,不在乎傷口感染,刀尖利落挑出嵌在肌理間的異物,手腕一轉,那顆東西就合著新鮮血腥落到他攤開的另外一手手心里。
掌心合攏,沒等把墊著紗布的剝離物丟開,眼角余光中,巴士底瞥見極端詭異的一幕
前一刻被他剜開的血肉,泊泊流淌血液的傷口,只在他錯開視線的這一瞬間,猶如活物般,刀子切開的皮肉飛速生長,自內而外開始愈合。
愣了下,猛地回過頭,也就幾秒鐘時間,鮮血淋漓的傷口完全愈合,重新生長的皮膚先是刺目的艷紅,之后是嫣粉色,緊接著是淺粉,最后,在他錯也不錯的注視下,那個手術刀切割的地方,異于周圍皮膚的顏色完全消失。
整片背脊呈現出一種毫無瑕疵的白色,瘦弱的線條輪廓,精致的蝴蝶骨
呼吸有幾秒鐘凝滯,不過很快又清醒,巴士底慢慢的收起手術刀,低下頭,視線投向重新攤開的掌心,挑出的那顆子彈,裹著紗布還沒來得及丟開。
只是這會再看,鐵黑的海樓石子彈仍是裹在紗布里,只是那些刺目的鮮紅血漬竟消失無蹤,就象她開刀時流下的血,傷口完全愈合的同時,流出的血詭異的變淡,汽化,瞬間消失。
沒有留下一星半點痕跡。
要不是他親自動手,巴士底會認為是幻覺。
“這就是事后需要封口的理由嗎波魯薩利諾學長”
沉聲問出一個大概得不到回答的問題,巴士底微微瞇起眼睛,看向咫尺間這個,手術時,落刀的瞬間已然驚醒,卻始終一言不發,同樣連肌肉都沒有絲毫緊繃的女人。
安娜。
發生在她身上的詭異再生哪怕是自然系也做不到,取出海樓石子彈傷口轉眼就愈合,離開本體的血液汽化消失,這種現象,別說是能力者,說她是異類才比較適合。
所謂的太過重要的人究竟是心意,還是借口
電光火石間心念飛轉,恰如預料,巴士底沒有得到任何回答,有的只是開口的片刻過后,傷愈這個人慢吞吞抬手拉高蓋在腰上的大衣,接著回過頭
他對上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