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面面相覷,半晌,他咧開的嘴角慢慢垂低,大概是覺得恐嚇沒有收到效果于是很沒面子他面上沒了那種詭異的笑,靜靜盯著人看的一雙眼睛里戾氣暴漲。
不過他沒有象我想的那樣下一秒掀桌而起,倒是又盯了我一會才很忍耐似的松開手,之后站起來,挾了一身幾乎肉眼可見的低氣壓然后沖進廚房去。
緊接著,一墻之隔的廚房里傳出一陣噼里啪啦翻箱倒柜的動靜,聲音很大,比起找餐具反而更象是在破壞東西以泄憤,并且愈演愈烈。
聽了幾聲也不知道是儲物架還是柜子被推倒砸地上發出的巨響,我默默地拖回鍋子給自己加滿一整碗,之后把鍋子往桌子中央推了推,徹底放棄余下半鍋貓耳朵湯的所有權。
隔了好一會兒,去找個碗結果聽動靜估計是把廚房給拆掉的男人折返回來,中途還踹飛外邊這間挨墻放的一排桶,讓實木的桶子們咕嚕嚕滾了大半間。
最后,他坐回原本那個位置。
我眉毛也沒抬一下,就算他坐下了還故意重重哼了聲大概也是我一直沒反應太無趣片刻過后,貌似乎還沒消氣的男人拖走了鍋子,不多時又把它重新推回原位。
耳朵里傳來了吃東西的聲音,這時候我放下手里捏的調羹,眼皮抬高幾分,當然不是打算再來一碗,哪怕鍋子被推回來,對方那意思仿佛是分享,我也沒打算繼續。
為什么呢因為丫根本沒有拿碗回來,他是直接拿湯勺往鍋子里舀著吃,哦現在,在我的注視下,長柄湯勺又舀了一回,而且他邊吃邊盯著我看,眼神非常挑釁。
特別糟心的一個家伙。
看了看在他的嘴和鍋子之間移動的湯勺,我的眼角微微一抽,到底沒有說什么或者做什么。
當然,我會如此好脾氣是有原因的。
這么說吧早前我覺得他不是雜兵而是個干部,可是腦子清醒點了回想起這丫邊吃東西邊盯著人反反復復看我就有不太好的預感。
初次見面那天,麻薯妖怪也是這種反應,都是瞥一眼毫無興趣,隔了會又發現新大陸似的盯著人看得沒完沒了,要不是我很有自知之明,很可能要誤會點什么。
后來被邀請到城堡,聽完夏洛特兩兄弟一番廢話,我才明白,麻薯妖怪當時直勾勾盯著人看是因為他認出我。
一年前我的畫像就在這座城堡里,那時候糖果話嘮是這么說的,他還說我們都見過你的樣子那么,所謂我們是不是不止長子和次子
如果不止麻薯妖怪和糖果話嘮見過
此刻正坐在對面的這只不會也姓夏洛特吧
“喂”
粗啞又蠻氣的聲音叫醒有點走神的我,他在我視線聚焦的時候,一臉兇神惡煞的發問,“你煮的什么”語調有點模糊因為是邊咀嚼邊說話,順便舉了舉手里空掉的湯勺,表情相當的嫌棄。
都吃到現在才問也是醉了,不喜歡就別擺出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啊被他的反應激得眉梢一抖,想了想我就笑得很陰森,等他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才慢悠悠的回道,“貓耳朵。”
我這廂剛說完,對方就猛地僵住,細長的眼睛瞪到極限仿佛快脫窗,一臉的不敢置信,開口說話都磕磕巴巴,“什么耳朵”
下一秒他被火燎著似的把湯勺扔回鍋子里,獰惡的臉整個扭曲掉,緊接著又側過身,干嘔好幾下才重新回過頭瞪著我,“貓小貓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