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于晨。
睡夢里的我是被冷醒的,莫名其妙的就越睡越冷,而且還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忍了半天情況沒好轉只能睜開眼睛從被窩里掙扎出個腦袋。
嗯然后,看到一張湊近的,放大的臉。
淺芋紫色桃子劉海底下一雙眼角上挑的三白眼,仿佛自帶萬年不滅的火氣那樣皺著眉,這會對上我的視線嘴角就咧到腮邊,露出一個無聲的,襯著右眼那道傷疤顯得特別獰惡的笑容。
花了幾秒鐘,我才在昏沉沉的腦子里把這張臉和某個身份對上號夏洛特家的八子啊呸十子,夏洛特克力架。
認出人之后,哪怕是醒了也還是有點迷糊的我盯著這個夏洛特,一時沒想明白對方要做什么。
接下來,和他面面相覷好一會,我遲鈍的眨了眨眼睛,實在不想說話就慢慢地把臉重新埋回被子里,打算眼不見為凈。
把我弄醒的家伙,夏洛特克力架,人在很近的距離,而我完全不想生氣或者追問為什么你會在我床上這類糟心問題,總之
被麻薯妖怪請來作客幾天我已經充分了解到,姓夏洛特的這幾個男人究竟什么貨色,他們就是一幫子三觀在隔壁次元的蛇精病。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了四皇之一夏洛特家的兒子,或者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四皇之一夏洛特家的兒子睡了,諸如此類種種沒蛋也疼的場面都是浮云
有那點力氣為自己的清白名聲據理力爭,我不如養精蓄銳等上岸新賬舊賬一起連本帶利算回來。
所以,現在就隨便了吧
因為暈船暈得特別慘烈的緣故,昨天一整天我基本上就是個廢人,反復嘔吐,整個人發暈,頭疼腳疼渾身疼,折騰到很晚才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睡著,此時此刻根本連一根手指頭也懶得動彈。
所以,還是再睡一會吧
本著息事寧人的心態把臉埋回被子里,我的眼睛就閉了幾秒鐘不到,夏洛特克力架這王八蛋居然精神氣十足的一邊叫一邊動手打算把我重新挖出來,“喂女人,醒來了喂”
“別睡啊喂”
從被子縫里探進來的手冷冰冰的,他沒有戴手套,長著粗糲繭子的指腹慢悠悠地摸索著先摸了臉頰然后捏了耳朵,接著又往下
沒一會,被摸到脖子的我一個激靈頓時惡向膽邊生的扭過臉,張嘴,狠狠咬住他的手。
被氣得想殺人的我狠狠收緊牙齒,磨了磨齒尖隔著血肉咬住的骨頭下一瞬間就聽得罪魁禍首嗷的一聲慘叫。
“你怎么咬人啊”他惡聲惡氣的邊吼邊抽氣,音量卻壓得很低,也沒掙扎任憑我咬著他的手不放,緊接著聲音湊得更近,“女人你屬小狗的嗎”
將頭抬高幾公分,我慢慢斜乜一眼過去,靜靜看著咫尺間這個姓夏洛特的男人此刻他正半俯低下來,平時總是氣勢十足的眼睛微微瞇起,錯也不錯的視線,眼神說是暴戾不如說是古怪。
盯著人看了會忽的又說道,“如果換個時間,我會讓你咬個夠,現在不行,你最好松開。”低沉沙啞的音色,咫尺之間他說話時呼氣拂過鼻端,“不要給我借口啊女人。”
短暫的靜默過后,我松開牙齒咬著的他的手,接著往后仰了仰頭,拉開太過接近的距離,然后才陰森森的開口,“閉嘴。”
結果話音落下,這男人笑得更惡劣起來,被咬過的那支手慢慢的從裹著我的被褥里抽出去換成連被子帶人一起攬著,又示意我看向后邊,“喂看那里”
這蛇精病心情轉換得夠快的,前一秒還擰著眉下一刻就變戲法一樣很愉快的換話題你也考慮下別人跟不跟得上這種節奏啊白癡
哽了下,我莫名其妙的順勢側過臉,瞇起眼睛,緊接著愣住。
高處的視野一覽無遺。
天空是澄澈的淺琉璃色,極遠處那里,海天一線更高處天空堆著金粉云霞,海潮的浪尖有一抹耀金沿著潮汐緩緩鋪陳開,似是海水深處,帶來光照的那一輪旭日正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