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章女主的前未婚夫(六)
慕安言恭敬地跟在皇帝身后,一路走過大殿宮堂,穿過了御花園還看見了幾個鶯鶯燕燕風姿各異的妃子,一路來到了御書房。
一到地方慕安言就遵循著禮儀跪了下來,頭顱低垂,背脊挺直,雙手必須奉過頭頂。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很難保持的姿勢,繁瑣又優雅。
慕安言被那個不知名的人喂了一粒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毒,但是他的內力確實是被封住了,現在保持著這個姿勢委實有些困難。
就在慕安言的手開始發抖,覺得自己頂不住了的時候,皇帝才仿佛剛剛從一沓奏折里回過神來,淡淡道:“起身吧。”
慕安言感覺自己的腿已經開始發麻發軟,有些站不住了,不過他依舊起身,完成了這個禮儀:“是。”
他靜靜垂著雙手站在皇帝面前,從容自若的模樣好像他才是那個掌控者。
一般來說,一個正常的皇帝看見自己有了這么一個優秀的繼承人,應該是非常滿意的才對。
然而慕安言面前的這位卻是一個為愛癡狂的奇葩。
在這位皇帝心里,他最滿意的孩子是大皇子。白月光早逝,只留下這么一個繼承了雙方血脈的孩子,看哪兒哪兒好,自然是百般維護。
因此,慕安言現在的模樣在皇帝眼里,就非常礙眼了。
一本折子直接被皇帝扔到慕安言面前,“啪”的落到地上,然后皇帝道:“北陵來使的差事就交由你處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自己知道后果。”
慕安言慢慢地又行了一個禮,低斂眉目,平靜地道:“是,父皇。”
然后他彎腰,把那本折子拾了起來,收進懷里,故意用讓皇帝火大的姿態道:“父皇若是沒有什么事,兒臣便下去了。”
他說這話時,寬袍廣袖,玄色的朝服上繡著金龍,莫名的竟然顯得比皇帝還要尊貴幾分。烏黑的頭發被束在頭冠里,一支綃金簪固定住頭冠,長長的頭發垂在身后,絲毫不亂。
皇帝心里火氣很大,他揮了揮手示意慕安言趕緊滾走,然后慕安言就上道兒的滾了。
拿著一本折子回了王府,慕安言坐在書房里,展開那道折子看了幾眼,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日,這都是什么事啊。
作為一個本質上其實非常懶惰的人,慕安言一邊在內心含著血淚譴責著自己的墮落,一邊干凈利索地抄了原主的處理方法。
唉,當初練就的抄作業絕技,在時隔了這么多年竟然還是派上了用場,果然任何事情都是需要融會貫通的。
慕安言一邊想,一邊把各項事物有條不紊地交代了下去,然后就躺倒在床上開始躺尸。
唉,做一個王爺好辛苦。做一個要篡位的王爺更辛苦。
尤其是他現在還沒有了內力,連身體的疲憊都不能通過內力循環來消除,一天的應酬下來,慕安言感覺自己都要散架了。
躺尸一天,慕安言覺得自己不能再這么墮落下去——主要還是因為,皇帝又發難了。
桀王連著兩次被皇帝散朝后留下,心思靈活的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向慕安言示好,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慕安言照例跪了半個時辰,卻等來這么一句話:
“事情辦完了,就交到你大皇兄手上吧,畢竟是你的大哥。”
“……”媽蛋我還是你的兒子呢。
哪怕心里忍不住氣悶,慕安言還是恭敬地垂下了頭:“是,父皇。”
皇帝看著自己這個兒子,難得的出現了一點滿意的情緒,連那張和自己委實不像的臉都順眼了些許,然后他道:“出去吧。”
慕安言于是就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