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吃過肉,好好吃。
白花花的肉還是吃完了,門縫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食物被塞進來,他好餓,餓得不行……這時候有一只老鼠從他身上跑了過去……
他向媽媽道歉,然后他咬死了老鼠,把老鼠的腦袋尾巴和四肢塞進了女人的肚子里,吃掉了自己的那一份。
等到老鼠也已經不見了,他抱著已經只剩下一具骨頭的媽媽,看見了墻角織網的黑色蜘蛛。
他開始透過那個小洞看外面的世界,顏色好奇怪,有和媽媽一樣的東西走來走去走來走去,但是他們身上有肉,而媽媽身上已經沒有肉了。他想起了那些白花花的肉,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知道了爸爸在外面做什么,那里有一個大家伙,黑黑白白的,按下去就有聲音,他忍不住“啊啊”的笑了。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么發聲,但是在男人暴躁地毀掉了那架鋼琴的時候,他透過那個小洞慢慢的哼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他看見男人猛地抬頭時那雙布滿血絲似乎是老鼠一樣的眼睛,然后他被男人粗暴地從房子里提了出來,他看見男人拿著什么東西,在花園里挖了一個坑,把媽媽放了進去。
接著男人教他說話,教他五線譜,他很聰明,非常聰明,很快就會譜曲。接著男人拿著他譜的曲子走出去,男人成了才華橫溢的鋼琴家和創作者。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的暴力,他不會提著酒瓶子,對他拳打腳踢,他慢慢地縮成一團想起了媽媽,總有一天自己也會像媽媽一樣,身上的肉一定很好吃,他想吃肉了。
接著男人猛地停下了,看著他的眼神像是看見了那只爛掉的他沒舍得吃的老鼠一樣,男人把他送到了一個叫“學校”的地方。
然后他明白了一切,明白了自己遭受的一切到底意味著什么,還有那些肉,好吃的、白花花的,母親身上長出來的肉……
他吃掉了……自己的母親。
他瘋了。
接著是身邊所謂的“同類”帶給他的噩夢。
“怪物……”
“惡心……”
尖叫和嬉笑同時在他身邊圍繞,他們手拉手圍著圈兒對著他笑,他們撕掉他的書,撕掉他的衣服,寒冷的冬天把他推倒在雪地里潑上冷水命令他當雪人,冰涼的雪把他堆了進去,他覺得好冷、好冷……接著是熱,熱得好像是在熔爐里,化掉了他,也化掉了雪人。
那雙眼睛里的顏色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
“廢物……”
“讓他當狗吧好不好啊……”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呀——!離我遠點!!臭死了!!”
“怪物哦……”
所有的聲音就像一個怪圈把他罩進去,他從一個噩夢逃到了另一個噩夢,他伸手拉住一個同類,被人踩著手碾碎了手骨……